☆﹀╮========================================================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清舞。】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骑龙》BY坡莲池/倦枕厌夜 内容简介: 古代,白虎X白龙,痴情受,温馨甜蜜※龙王第五子琴轩不小心摸了白虎的屁股…… ※古代,白虎攻X龙受,温馨甜蜜宠溺,HE。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那太巧了。 ※系列文。 ※文案可信吗? (2015.06.28 完结HE) ------------------------------------------------ 楔子 月前,天帝以精血育青莲,喜得一神童子。 帝心大悦,招来各路神君散仙聚于天宫,摆各式仙宴九九八十一天,以作庆贺。 海龙王龙瀚亦携了他四个儿子,到天宫赴宴。 其实本该是六个儿子的,不过四子帝傲自幼便到天庭拜师,鲜少回家,六子敖刹则年纪尚幼,不宜出行,被留在水晶宫,所以同行的便只有四个儿子了。 这其中,又以龙王五子琴轩年龄最小,尚未成年,生性顽皮,最是坐不住,没呆一会儿便缠着他四哥带他在天宫各处转悠了。 “好四哥,你来天庭最久,对这里也最熟悉,把各个宫殿都给我介绍一下吧。”琴轩央道。 帝傲虽然性格冷淡,不善于人结交,对自家兄弟却还算有求便应,当真领着琴轩挨个宫殿逛起来。好多地方他自己也没去过,有时候便只读一下牌匾名字便走。 天宫广袤,琴轩原想借着帝傲的名义溜出来玩儿,谁知帝傲竟不放他走,他被木头人似的哥哥硬拉着走了半日,腿脚都酸了。 “四哥……四哥,等等我嘛……我们休息会儿。”琴轩可怜巴巴地说,一张秀气的小脸有些发白。 他自幼体弱多病,修炼慢,体能也比同龄人差些。 “……”帝傲有些为难地蹙了下眉,亦嫌弃这弟弟娇气。他这两日跟随父亲参加酒宴,功课都落下不少,正想赶快完成任务,打发了琴轩好回去习武。 “那我背你走。”帝傲说着,便蹲下`身。 “我怎么舍得让四哥辛苦……” 琴轩嘴巴甜,帝傲却不为所动。 “快点,还有——,”他粗略算了下,“一千六百七十三座宫殿要带你看完。” “什么?!” 琴轩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四哥如此死板,竟真是要带他把天宫全转完。 琴轩一脸苦兮兮地正要爬到帝傲背上,忽见不远处有个仙湖,眼睛一亮,立马有了主意:“四哥,这么多宫殿,不能急在一时,况且我这么大了,若是你背我走,平白让人看了笑话。不如你今日先回去,改天再带我继续逛,我在那湖里随便休息下就好。” 帝傲迟疑了下,觉得琴轩说得有道理,龙族天生水性极佳,天宫中亦无危险,琴轩喜欢去水里折腾倒没什么,只是:“你一个人认得回去的路?” “可以让父王遣人再来接我。” “好。” 如此,帝傲便扔琴轩一人在天湖里玩耍。 眼见帝傲走没了影,琴轩欢呼一声,立马扯掉衣服,一头扎入湖中,先是捉弄了一圈池中锦鲤,玩儿得累了,便沉到湖底打起瞌睡来。 龙王遣来的侍从如约来到湖边,喊了一圈也没叫到五殿下,他知这小殿下活泼好动,鬼点子多,指不定跑去哪里了,只好急匆匆又去别处寻他。 待到琴轩醒来,已近傍晚,他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湖底,肚子饿得咕咕叫,却没人来找他,顿时一脸哀怨地浮出湖面来。 “嗷。” …… 1. “公子实在太可怜了。” “是啊,长庚真君生性淡漠,又乃那凶星转世,无人敢惹。可惜公子天生灵根,数次屈尊,望与他双修,竟也不愿。” “这般冷硬心肠,真是……不过,世间有实力的仙者那么多,性格温婉谦卑的仙女更烦不胜数,公子为何执意看中了他?” “听说是在人间历劫时……” 正被女官们议论的人乃是天宫中赫赫有名的长庚真君,百余年前下凡历劫,归来后不知为何性情大变。若只是这样,也不会被人品头论足,只是天帝的小侄儿看中了这位真君,屡次示好被拒,这才成为众人私下里的谈资。 恰有一高大身影走过纱帐外,来人一头长发不羁地披散在背后,一半乌黑一半雪白,眉眼锋利,鼻梁高挺,薄唇含着一丝讥诮,棱角分明,正是长庚。他刚刚摆脱了萧月公子的纠缠,听到这些话后心中不免嗤笑一声,脚步却不停。 长庚素来不喜喧闹,此刻早早离了宴席便踱步到天湖附近,席地坐下。 天湖畔绿荫环绕,湖中莲花终年盛开,长庚真君找了处僻静的好地方,打算在这里小憩片刻。 须臾间,只见四周长草无风而动,原本仙君打坐之地显出一只吊睛白额的巨虎来。巨虎白毛黑花,额头正中一个黑亮霸气的王字,正是长庚真君的真身。 白虎脱了束缚,低吼着站起身,抖了抖一身油亮光泽的毛发,而后慢悠悠地伏了下来,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远处,钧天广乐传过重重殿宇,一路飘了过来。 白虎似不堪其扰,一对圆绒绒的耳朵不耐地动了动,折下去,又把头更深地埋到两只前爪间,身后的尾巴则卷起又放下,轻轻拍打着水面。 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耳边仙乐声渐渐低了下去,白虎再度昏昏欲睡起来。 忽然,长庚真君感到尾巴那里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啄他。 大概是湖里的鱼类吧? 长庚真君没有感受到什么威胁性,加之他平日也常常这样变作老虎卧在湖旁逗鱼,所以并未在意,只是尾巴一摇一摆,晃动得更勤快了点。 谁知水下那东西见白虎没什么危险,竟大了胆子,在巨虎尾巴扬起时跟着一跃而出了水面,两只短小前爪紧紧抱住仙君的尾巴,看准了尾巴尖的位置,“昂唔”一口咬了下去。 白虎不悦地睁开眼,一双兽瞳带出点点寒光,沙哑低沉的声音不怒自威:“大胆,哪里来的野东西。” 尾巴上那一口虽然并不疼,但白虎神君身为兽类之长,还从未有人敢对他如此不敬。 长庚优雅地站起身,寒着脸转过头,见到了吊在自己尾巴上的东西——蛇身,鱼鳞,鹿角,鹰爪,通体雪白——是只还未成年的小白龙。 小龙银白色的细软鳞片映着淡淡波光,十分耀眼。 龙族虽多,白龙却并不常见,几百年来,只听说海龙王龙瀚家出了只白龙。不过,按年岁算,不该是这么小的个头…… 小龙咬了一嘴巴毛,嫌弃地松开嘴:“呸呸。” 白虎眼皮跳了跳:“……” 不管是谁家的了,这臭小鬼真是没礼貌。 若不是看他当真年幼,长庚真君必要收拾他一顿。 长庚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龙抬眼看了看白虎,眼睛微微发亮,却没有答话。 长庚皱眉。 “你还不会说话?” 这种还需人照顾的幼崽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小白龙无辜地和大白虎对视片刻,刚要开口,忽然耳朵动了动,转头便钻回水里。他身子细长,虽然个头不大,却一眨眼就游不见了。 长庚无语,听到远处有人唤道:“……五殿下……琴轩殿下!哎哟,殿下,您在这儿呢!龙王大人正急着找您……” 原来叫琴轩,长庚暗想道。 2. 那边还传来些对话声,长庚却懒得听了。 被这么搅合一通,他早就没了睡意,沉着脸穿上衣物,离开那里。 不多时,琴轩领着侍从回到了刚刚那处草地,他看着空无一物的草地,道:“咦,那大猫呢?” 这次摆宴,邀请人数众多,天宫的仆役人手便有些不足,派来找琴轩的小仙官也是刚当值不久,并不清楚各位仙家的来历,听过琴轩描述便道:“可能是哪位仙君的爱骑趁着主人吃酒,自己偷跑了出来。殿下若是实在喜欢,不妨求龙王陛下也给您养一只吧。” 言罢,领着失望的五殿下回龙王那里复命。 这之后,琴轩常往天湖跑。 可惜,直到启程返回龙宫那日亦没再看过那只白色的大猫。 …… ※※※ 百年后 龙王第五子琴轩终于成年。 成年便意味着可以自己出海游玩。 琴轩常年深居海底,随姑姑一起生活,因为资质差,他整日被姑姑逼着修炼,早就觉得拘束了。这回得了赦令,忙不迭便溜出宫去。 琴轩刚一出宫便化为龙形。 深海中的白龙身形娇小,明显比其他成年同族要小上一圈,游动的速度却极快,如一道银色闪电般从海底直冲而上,射出海面的刹那,带出了一连串珍珠似的浪花。 “哈哈,自由啦!” 琴轩兴奋地在海面游来游去。 他之前听过往的海龟们闲聊,说西方神木梧桐上生了只白色的凤凰,世间仅有,琴轩早就好奇想去看看了,当下便决定往西飞。 可惜琴轩之前坐惯了海车,从未自己远行过,加上体质偏弱,在他花了三天三夜终于飞到海岸,又花了两天时间飞到了个不知名的山谷口后,便再无体力,飞不动了。 琴轩长这么大,头一次体会到饿得头晕眼花的滋味。 小白龙茫茫然地悬在半空中晃了晃,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亦分不出天上地下,一个失神,直接摔了下来…… ※※※ 长庚真君近来总觉得自己有点脱毛。 每天睡觉醒来抖抖身子,再一低头放眼看去,满地都是毛。 未免形象受损,长庚变成白虎,在水潭边对着水面左右照了一圈。 嗯,还算英武。 长庚接着转身看背影,结果尾巴甩起的时候,不由倒吸一口气:“呵——!” ——只见他尾巴下的毛竟不知何时全都掉光了,屁股那里赫然秃了一大块。 长庚:“……” 白虎默默放下尾巴,化回人形。 原本英俊硬朗的面孔阴云密布,两道剑锋似的浓眉微蹙。 ※※※ 这样掉毛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眼看屁股后面的毛全掉光,就要秃到大腿那里了,长庚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他听说仙家之中数月下老人最善饲养有毛类灵兽,便提着自酿的桃花酒去拜访,一边下棋一边喝酒,落子间隙,长庚状似无意地询问了治疗灵兽脱毛的方法。 月下老人眼看自己又要输了,一门心思都扑在棋局上,并未细想,只道:“若是宠物脱毛的话,多晒晒太阳吧,应该能让毛发生长更快。” “哦。”长庚一脸严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神君也开始养灵宠了?” “没有,随便问问。”长庚瘫着脸,面不改色道。 因为拿到“药方”,长庚急着回去,这一局便干净利落地认了输。 月下老人连输了快百场,终于赢了一次,心情格外好,看着长庚真君也觉得顺眼许多。看着看着,他忽然咦了声,接着笑得暧昧,道:“恭喜仙君。” 长庚心道屁股都要光了,还有什么可恭喜的,想到一直忧心的掉毛问题,脸色不由一黑。 “月老何出此言?” 月老道:“老生看仙君面泛桃花,近日必有喜事临门。” 长庚听罢,神色不耐道:“想不到他竟然求动你来为他说话,不过我和他已不想再有瓜葛,亦不信这些姻缘命数,你大可不必再劝…” 月老愕然,很快想到长庚所指何人,忙道:“仙君误会了,老生并未见过那位公子,亦不是在为他说话。仙君近日有桃运是面相所示,老生不敢欺瞒。” 长庚心里呵呵一声,并不以为意。 月老知长庚当年下凡,曾因替人挡劫致使归位后七情残缺,无哀无爱。寻常仙家若是七情有损修炼上亦难以更进一步。长庚却正好相反,情爱皆去,专注修行之事,法力更是大涨。 不过这样注定本心不全,待到修炼后期便难以进步了。 月老感其当年有情有义,有心想助他一臂之力,遂提点道:“仙君近来是否发现修炼后,功力难有精进?这桃花便是仙君的机缘,若是应对得当,于修炼亦有益处,若是应对不当,或可成一劫了。” 长庚如今恰卡在瓶颈期,不得其法,听到月老所言吻合自己情况,便想多问问。 不过更多的信息月老却不肯透露了。 长庚见问不出其他,行过礼,御风而去。 月老抚了抚胡子,回到桌前整理姻缘簿。 世间姻缘万千,续续断断,每一笔皆需清楚记录来龙去脉。 月老翻了几页正好看到长庚真君的名字,待细看过后,不由再度咦了一声。 3. 长庚回到自己长居的山谷。 时间恰是正午,日光充足。 长庚随便寻了个山头僻静地,先是喝退了方圆几十里的鸟兽,而后化出原形。 英姿飒爽的大白虎在草地上大大抻了个懒腰,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舒服得让人想要来回打滚。 长庚见周围左右无人,便认认真真在草上滚了几圈。 打完滚,白虎潇洒地抖落掉身上草屑,重振雄威,姿态庄严地趴回地面。他把毛茸茸的大脑袋霸气地搭在两只前爪上,不时低头舔舔胸前翘起的毛发,又扬起尾巴,按照月老所说,让臀部掉毛的部位正好被日光照到。 正被晒得昏昏欲睡,忽听破空而来的重物坠落之声。 “嗖——彭!” 地面都跟着颤了下。 “……”长庚转过头,只见从天而降一条小白龙,恰好掉到他身后地面。 这白龙自然正是琴轩。 饿晕了的白龙又被摔了个半死不活。 他睁开眼,眼前影影绰绰,只看到白花花一片,又似乎带了点肉色。 肉……肉……肉…… 白龙挣扎着爬近了些,张开嘴就咬了下去:“啊唔——!” 又圆又翘,入口很有弹性,韧劲儿也足,凭口感是块好肉,只是不知为何完全咬不下来? 不待白龙想明白,他已经被狠狠扇飞了出去,轰隆一声,撞到临处山峰,又摔到了山底。 一声惊天爆喝随即响起:“放肆!” 长庚怒从心起,他素被恭敬膜礼,万兽朝拜,还从来没谁敢对他这么不敬。 隐私部位脱毛使得白虎本就心情不爽,又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龙咬了一口,简直立刻掐死这白龙的心都有了。 巨虎踏着愤怒的步伐走到白龙身边,每一步都震得地面一颤,他一脚把趴在地上的白龙踢翻过去,身体压上去,不让其偷空逃跑。 白龙闭着眼不知是昏是醒。 长庚没什么耐性,踩了龙脑袋几脚,见他不动,抬爪便撕掉他身上一片龙鳞。 “啊!”白龙痛吟了一声,声音娇娇气气,分不出雌雄。 “你叫什么名字。”长庚语气不善。 “呜……痛……”琴轩没受过苦,他现在浑身上下是伤,尤其背上一处疼得厉害。 长庚又撕一片:“名字。” 白龙睁开眼,眼眶里迅速积蓄出一圈泪水,抽抽噎噎的:“琴轩。” 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不过长庚并不记得自己认识哪个叫琴轩的龙族。 白龙见没人理他,身上犯疼,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嘴里呜咽着喊“姑姑”。 “啧,哭什么!” 长庚最烦看人哭,他见这白龙身形娇小,又动不动就掉眼泪,不由疑惑:莫非这是哪家的龙公主? 长庚粗壮有力的虎尾勾起软趴趴的龙尾,尾巴尖在龙尾部探了探,探到一处暗囊,正是雄性龙族的龙根所藏之处。长庚强行剥开暗囊入口,摆尾抽了龙根一下,而后甩开龙尾,鄙夷道:“原来是只公的啊,怎么如此没用。” 五龙子打从出生就没被这么粗暴地对待过,更别提是被猥亵,他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不由气得大叫几声,又浑身发抖,道:“你,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堂堂龙王五子!你若敢胡来,我定要让父王把你杀了!” 竟然还要搬出自己老爹来撑腰。 长庚冷笑一声,心中愈发看不起他。 白虎低吼着,周身气场瞬间带了肃杀之意,他四爪分别摁住白龙的脖子和龙爪,防他挣扎,而后身体紧紧绷起,呈跃跃欲试的捕食状,巨大头颅逼向龙子,满是寒光的兽瞳扫过已被吓得不敢动弹的白龙,凶狠道:“你擅闯山谷,又被本君捉了,哪儿都飞不走,自然是本君想把你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想怎样?”白龙成功被唬住了,声音有些发颤。 “吾想想……不如,先用你修炼,待你灵力耗光就把你宰了烤肉,龙皮做衣,龙骨盛酒,看你如何找人告状。” 言罢,虎尾卷起龙尾,恶意地缠紧,一副真要拿他双修的样子。 4. 琴轩虽然平日不够用功,却也听说过双修是怎么个过程。 若非双方自愿,则弱小一方必要衰竭而亡。 白虎气势强大慑人,琴轩被他勾住尾巴,扼住要害,只恨往日没有好好修炼,才落得今日这般任人欺凌的境地。 察觉到对方动作愈发暧昧,琴轩即使尚未开窍也窘迫起来,不禁又气又羞,怒喊道:“我就算魂飞魄散也不会把龙珠白白让给你!” “真是笑话。本君若不想你死,你就算只剩一丝神魂也别想逃走。”白虎嚣张道,歪头咬住小龙的龙角磨了磨牙。 “你——!” 饥恐交加下,小白龙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长庚:“……” 还打算继续做恶徒状的白虎抬起爪子拨弄了小龙几下,踩踩尾巴,拽拽龙须,见这白龙真的昏了,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下还垂着泪珠,好生无能。 白虎两只圆耳抖了抖,收起凶相,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真是没出息。” 白虎自然不会真的杀死龙子,见教训的目的已经达到,白虎化出人形,顺便施了个法术,让白龙也恢复人形。 赤裸着趴在长庚脚下的人看个头已是青年,但身材羸弱,四肢匀称,没什么肌肉,肤色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也愈发衬得那一身青紫痕迹醒目刺眼。 可惜始作俑者毫无怜悯之心,像是扛破布袋一样把单薄的青年甩到了肩上,扛了回去。 ※※※ 琴轩梦到白虎要来吃他,吓得睁开眼,起身才发现自己此刻正在某个山洞中,他掀开被子,见自己身上缠着绷带,也不知涂了什么药,竟然一点都不疼了。 这里虽是山洞,却也装潢奢华。身下玉石床上铺着鹿皮,床头摆着好几个制作精美的软垫,周围石壁上更是镶嵌了数枚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 琴轩坐在床边打量洞内摆设。 一名容貌秀美的侍女端了食物进来,见琴轩醒了,忙喊人通传。 侍女走到床边,柔声道:“殿下终于醒了,这里是汤羹,殿下可以换上衣物后再食用。” 琴轩一低头,忽然注意到自己没穿衣服,关键部位都裸着,不由地面红耳赤,忙把腿放回了被子里。 侍女捂嘴偷笑,琴轩在被子里穿好裤子,这才抬头,问:“你是谁?” “妾身木碗。” “木碗?” “是。” 琴轩看她态度亲切和蔼,不由想起了家中最疼爱他的姑姑,之前被欺负时的委屈俱涌上心头,瞬间眼眶红了:“木碗姐姐,我是怎么到这里的?” “哎呀,殿下直接唤我木碗就好了。殿下受了伤,是我家主人把您带回来的。” 琴轩好奇道:“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人唤长庚真君。” 琴轩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个名字,又问:“是真君救的我,那那只恶虎呢?” 木碗奇道:“恶虎?这山谷里怎么会有凶兽?” “真的。是一只很凶悍可恶的大白虎,我就是被它打伤的。”琴轩说着抖了下。 他一想起那只白虎就觉得即厌恶又恐惧。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坏的妖怪呢? 想到那白虎曾经缠着他的龙尾不放,甚至放肆碰触了私处,琴轩再度红了脸。 虎妖真是太邪恶了。 “白虎?”木碗惊愕地看着他,道,“殿下,那并不是什么恶虎啊,而是……啊!仙君大人。” 木碗说到一半,忽然捂住嘴,躬身向身后走来之人行礼。 “你先退下。” 低沉而磁性的男音随即在山洞中响起。 “是。”木碗忙退了出去。 来人的声音十分悦耳好听,琴轩只闻其声便凭添了几分好感,而待看清来人后,身体又似过了道电,不自主便木在那里了。 这位洞府主人一头长发半黑半百,身材高大却不显粗壮,手脚修长,脸颊瘦削,如刀刻斧凿,眉眼狭长,自带一股韵味。虽然神色冷淡,琴轩却见之心生亲切。 初次相见就是救命之恩,琴轩想这便是缘分吧? 他忍不住盯着男人细看了起来:剑眉如墨染,眉梢若刀锋,一双星眸深邃慑人,仿佛能洞视人心,琴轩与他对视片刻便有些心慌意乱,红着脸低下头。 低头时,琴轩还在心里想: 这位长庚真君长得可真是……好看…… 仙君似乎哼了一声,道:“你醒了。” 琴轩忙道:“是的,多谢仙君搭救之恩。” “嗯。”长庚淡淡应了。 “……”这位长庚真君倒是不谦虚。 琴轩道:“请问仙君是打跑那只恶虎后救的我吗?” 长庚眼角抽了抽,表情有些僵硬:“什么恶虎?” “就是一只白底黑纹的老虎精。十分粗野凶蛮,若不是仙君出手,恐怕我早就遭他毒手了。我本以为人间太平,不想还有这种低贱妖类为非作歹。琴轩感谢仙君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报答。”琴轩真诚地说道。 老虎精……粗野……凶蛮……低贱…… “……”长庚默不作声,望向琴轩的眼神有些危险。 而琴轩说完,见长庚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有些忧心:“仙君,怎么了?是不是制服恶虎的时候你也被伤到了?” 长庚冷脸道:“不,那白虎本领高强,世间少有,没那么容易被抓到。” 琴轩愣了愣:“这样啊……那虎妖实在太可恶了,若下次被我看到,定要扒他皮抽他筋,用他的皮当垫子坐!” “……” 长庚脚下的地面瞬间裂开数道深口。 琴轩却未察觉,还在滔滔不绝抒发对虎妖的痛恨之情。 “……那老虎十分淫邪,不知采补过多少人才修炼到那般地步……” 长庚听得额头青筋直蹦,心里十分懊恼,当时怎么不直接把这小龙扔出谷。 可恨他此刻不能暴露身份,万一这白龙还记得之前看到的白虎臀部没有毛发的事情,并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仙君,你说这么可恶的虎妖是不是该早点找人把他收了,免得为祸人间,最好把他那孽根也砍了,这样他就不能坑害其他人了。”琴轩终于说完,停下来喝了口水。 长庚真君双眸低垂,双拳紧握,强忍着再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只作没听到,黑着脸冷冷笑了声:“呵呵。” 这笔账他先记下了。 5. 长庚原本打算弄醒了这小龙就赶紧打发他走,谁知琴轩在这里养完伤竟是赖上不肯走了。他不走,长庚白日里也不方便晒太阳。 眼见每日掉的毛发愈发多,长庚面色日渐阴沉。 青风谷四季长春,万物生长,各类珍兽花果足够没登过陆地的小白龙大开眼界,加之山谷外数十里处有个小山镇,琴轩被谷中精怪带着去逛了几次,立马便忘了自己想去看凤凰的心愿。 这日他听说镇子里过几天要举行花灯节,便来问长庚要不要去。 长庚并不答他,反道:“你身上伤处已经痊愈,可以走了。” 琴轩眼睛眨了眨,可怜巴巴道:“仙君是要撵我走吗?” 长庚垂着眸子,看都懒得看他:“没错。” 琴轩:“……” 回答得如此不留情面,让琴轩也不知道接什么好了。 但他还没玩儿够自然不会这么轻易便离开,当下只好装傻:“好吧,那我和他们去逛灯市,等我回来给仙君带礼物喔。” 长庚额头青筋跳了跳。 ※※※ 花灯节上。 琴轩见周围人群热闹,克制不住地想到长庚此刻必是一个人在山洞里,孤零零,可怜得很。 早知道就多劝几句让他来了,总好过放他独自过节。 小湖见琴轩长吁短叹,便问:“你不是一直期待来这里看看,怎么真来了反倒不开心,一路都在走神?” 因为长庚没有来,琴轩在心里想,嘴上却道:“我只是在想送什么礼物给长庚……” 琴轩眼睛一亮:“对了,你知道长庚喜欢什么东西吗?” 小湖摇了摇头:“我见仙君大人的次数并不多,不过大家都说仙君整日在后山修炼。” 也就是没有喜好。 “这样啊……”琴轩肩膀又耷拉下去。 “而且仙君怎么会喜欢这些世俗之物?必然是不屑的。” 琴轩想了想长庚那副高冷的样子,确实很难想象这人混在集市间把玩村野俗物的样子,当下对他没有一同前来稍微释然了些,点点头:“有道理。” “不过若真说道仙君曾喜欢过什么凡物,倒是有一人可能知晓。” “谁?” “萧月公子。” 琴轩觉得自己隐约听过这名字:“他是长庚的侍者吗?” 小湖噗地笑了出来:“萧月公子可不是什么侍者,他与仙君一样位列仙班。听闻二百年前他和仙君各自下凡历劫,机缘巧合下,两人结为眷侣,共同生活了数十年。所以若问仙君喜欢凡间何物,这位萧月公子必然最是清楚了。” 琴轩听了心头咯噔一跳,忙问:“长庚已经有仙侣了?” “并没有,仙君历劫归来便和那位萧月公子断了联系。” 琴轩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小湖眼珠子转了转,道:“莫非你喜欢仙君大人?” 琴轩吓了一跳,脸迅速涨得通红,摆手道:“你,你别胡说!我只把长庚当做救命恩人!” 小湖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这么说琴轩反倒好奇起来:“怎么就好了?我不能喜欢长庚吗?” 小湖打量他,忽问道:“你知道同性之间如何交欢吗?” “什么……”琴轩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再度红得一塌糊涂。 小湖捂嘴笑道:“看你这样子就没什么经验,就算喜欢仙君,又能如何讨好他呢。” 琴轩不服气:“结为仙侣又不是只有那一样事可做!” “七情六欲,情到深处,自然情不自禁。” 琴轩对这事实在毫无概念,他看看小湖稚嫩的脸庞,道:“看你年纪也不大,说得好像你多有经验似的。” 妖的年纪自然不可能靠眼睛看出来。 小湖被琴轩逗笑了,一双桃花眼弯出了月牙形:“你家人竟敢让你自己出来,若是遇到坏妖怪可怎么办才好?” “不怕,我的修为在族中虽不算高,自保足矣,况且我体内还有枚龙珠,关键时刻亦可救命。” 小湖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这种救命法宝,不要随便对外人说。” “你又不是外人。” 小湖无奈地摇摇头。 “罢了,反正在长庚仙君的领地也没人敢动你。我看你家人把你保护得太好,什么都不懂。你既然已经成年,又对情爱之事起了兴趣,我那儿还有不少存的话本,回头便借给你看,也让你看看别人都是如何。” “好啊。”琴轩兴致勃勃地应下。 琴轩通宵读完了从小湖那里借来的话本,窝在被子里哭得稀里哗啦。 话本里的男女主人公乞巧节相遇,男主是个穷书生,对小姐暗生情愫,可惜他家里没钱亦未考出功名,恐怕小姐家里不会把女儿下嫁。书生日思夜想,实在抵不过相思之苦,于是爬墙偷偷见那位小姐,一念之差没敢表白,灰溜溜跑了。最后他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嫁给了大户人家的儿子。而这小姐嫁人后终日郁郁寡欢,想着乞巧节那日一见钟情的书生,最终年纪轻轻便离世。 琴轩此时尚不懂世上总有些事注定阴差阳错。 他只觉得这两人明明应该在一起,却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好生可怜。 琴轩想,如果他是那个书生,定然在初见那日就拦住所爱之人表明心迹,才不至错失一段天赐良缘。 琴轩揉揉发红的眼睛,走出住处,恰好看到长庚修炼归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 长庚长发披散,面上神色淡然,薄唇紧抿,踏着晨雾,正似书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不染纤尘,不可侵犯。 琴轩一看到他,目光顿时有些发痴,心跳也突然快了起来。 他之前从未有过这种反应,难道是病了?琴轩慌了神。 他按着胸口,使劲揉了几下,脑子里蓦地想起话本中描写书生看到心仪的姑娘时,亦是这般心跳如鼓。 书中说这便是动情。 如今他面对长庚也是心跳加速,岂不是说他也对长庚动了情? 琴轩望着长庚,一时怔在那里。 6. 长庚并未留意琴轩,等琴轩回过神,身边早已无人。 小湖那晚的话又在琴轩耳边响起。 ——莫非你喜欢仙君大人? 琴轩当时下意识便否定了对方,这下却不由犹豫起来。 难道,他真的喜欢长庚? 琴轩在这方面毫无经验,于是跑去找小湖出主意。 小湖似乎还没起床,一脸倦色地来给他开门,衣服都没系好。 “小湖!小湖!” 琴轩一头扎进屋里,还要往里冲,小湖已经伸手把他拉了出来。 “进去干嘛,就在这里说吧。”小湖倚在门口,打了个哈欠。 “好!我问你,啊——,”琴轩话到嘴边忽然觉得害羞,便拐了个弯,“——那个,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就是……我想……”琴轩支支吾吾。 屋内忽然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小湖神色微变。 “咦?谁在里面。”琴轩好奇张望。 小湖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的视线,似笑非笑道:“是我养的猫,又不听话了。” “你还养猫了?” “嗯,”小湖岔开话题,“你不是问我怎么算喜欢一个人吗?” “是啊,你快说。” “简单得很,喜欢一个人就是你看到他就觉得神魂颠倒,日思夜想,如痴如狂,又求而不得。” 琴轩听愣了,仔细回想,似乎真能和自己对得上号。 不过又是痴又是狂的…… “怎么听起来有点可怕?” “哪里可怕?置身其中,你只会觉得甜蜜快活。” “……”琴轩怀疑地看着他,片刻后,掉头就走,“算了,我为什么会来问你,你又没经验……” 小湖在他身后问:“喂,你看上谁啦?” 琴轩抿着嘴不答话。 看上谁? 如果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真如小湖所说,那琴轩这里倒是正好有一人符合——能让他见了面就如丢了魂,见不到又思之心切的,除了长庚,还能有谁? ※※※ 长庚近日总觉得有股视线跟着他,待他望回去,便看到琴轩躲闪逃去的身影。 “?” 真是莫名其妙。 琴轩扇了扇发红的脸颊,心跳又是阵阵加速。 刚刚被长庚的眸子扫了下,他只觉得浑身都紧绷起来,却动亦不舍得动。 这让他愈发确认自己对长庚的心思。 琴轩想起之前看的话本,觉得自己不该继续默不作声,否则等哪日长庚嫁入别的仙君洞府,他岂不是哭都来不及了? 琴轩又去找小湖借话本,说要看看怎么才能最快速地讨好心上人。 小湖近来似乎另有烦心事,没有细问琴轩,只随手从床上翻了翻,扔给他一本《春倌梦》。 书里写了不少嫖客讨好小倌骗到手后始乱终弃的故事。 琴轩仔细拜读了一番,抹着眼泪发誓不会做那负心人。 于是隔日长庚外出归来,便见到洞内石桌上多了盏小灯笼,灯笼上歪歪扭扭画了条蚯蚓一样的东西。灯笼下面压了张纸,同样狗爬一样的字迹:这盏花灯送给仙君——琴轩。 长庚皱眉,懒得细看,直接扫到了角落。 不过送礼的人完全没有感受到收礼者的冷淡,日复一日送着各种小玩意儿。 有时候是不知道哪里买的小点心;有时候是仿照长庚模样捏的面人;有时候是一束清晨初绽的鲜花;有时候是几锭银子,或者衣物首饰;更有一次琴轩不知从谁那里打听到长庚喜欢画画,便追着山谷里的黄鼠狼们漫山跑,挨个尾巴尖上揪了几根毛下来,自己做了支毛笔送他…… 眼见东西源源不绝送来,垃圾越堆越多,长庚终于忍无可忍。 他把琴轩拽到墙角,指着那一堆随意扔在角落的物品冷冷道:“伤好了就赶紧滚,不要总把垃圾带回来。” 琴轩听了十分委屈:“那怎么是垃圾呢,都是我给你挑的礼物。” “你送我礼物做什么?” “我看书里说,若是喜欢一个人,就要先送礼讨好,再行告白,再下聘,再……我就准备了些礼物……我……我喜欢你……”琴轩原本还挺有自信,说着说着,却开始心虚起来,声音愈发细小。 当然,以长庚的耳力足够听得一清二楚。 长庚有些意外地看着琴轩,没想到他竟是抱着这种心思——难怪这白龙赖在这里迟迟不滚蛋。 不过长庚无心纠缠情爱之事,当初萧月追了他二百余年,不曾让他动过分毫心思,如今听到琴轩这番话自也只做戏言,并不往心里去。 倒是琴轩见长庚始终面无表情,毫无被打动之意,心里顿时没了底。 他已经按照书上所说,把各种能搜罗到的东西都弄回来送给长庚了,也表了情义,为什么长庚还不满意?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高兴?怎么才能讨他欢心? 琴轩脑子里飞速转着。 长庚推开琴轩,声音平稳:“我对你没什么兴趣。”转身欲走。 “等等!” 琴轩一下子急了,电光火石间,脑海里猛地想起那晚花灯节上的片段,小湖说的话。 ——你知道同性之间如何交合吗? ——看你这样子就没什么经验,就算喜欢仙君,又能如何讨好他呢。 对了,还有一种讨好心上人的方法他还没有试。 “仙君请留步,”琴轩一把拉住长庚的袖子,因为紧张,他手指攥得极紧,几乎要把那块可怜的布料扯破,他不敢看长庚,接下来的话亦说得结结巴巴,“我,我愿意为仙君做任何事。我可以……可以助仙君修行……我体内有龙珠……” “呵。”长庚嗤笑一声,心道若论助益修炼的法宝,本君手中有得是,还用得着你那枚破珠子吗? 当下就想回绝。 不知怎么却记起那日月老说他近来必遭桃花,若应对得好,便可化为机缘,助其度过这次修炼瓶颈期——莫非月老口中所指桃花便是这小龙? 长庚已卡在这阶段许久,迟迟无法参悟,若是能有机会让他修为更进一层,倒是值得一试。 这样想完,长庚倒有些心动了,终于正眼看向面前青年。 琴轩鼓足了勇气说完这番话,听到长庚那声冷笑,心里霎地凉了一片。看来是没戏了……他灰着脸低下头,只觉得这段日子的努力都白费了。 谁知长庚沉吟片刻,忽又勾着他下巴让他扬起脸来。 长庚低头打量琴轩,面上神色一时难以琢磨。 琴轩紧张地不敢动。 “你想和我双修?”长庚问,表情严肃,目光凌厉,话也说得直白。 “……”琴轩不知要怎么应答,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才“啊”了声,心里头七上八下。 长庚看着他小心忐忑的模样,似是觉得有趣,嘴角翘了翘,低沉地应了声:“好啊。” 似冰雪乍融。 琴轩被长庚转瞬即逝的笑容晃得愣了神,又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长庚这是同意了。 长庚竟然同意了? 长庚答应要做他仙侣! 琴轩没有细想长庚为何这么快就改了主意,他高兴得说不出话,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动心,第一次和心上人告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那些书果然没有白读。 琴轩在长庚注视下觉得有些羞涩,不由红着脸低下头,因此也没看到长庚面上一闪而过的讥诮。 7. 长庚另有事做,只吩咐琴轩晚上来他住所便离开了。 琴轩兴奋至极,想找个人分享心中喜悦,当即步下生风,飞到小湖那里。 小湖住在另一座山峰峰顶,往日鲜有人拜访。 琴轩刚一落地便听到小湖屋内传来奇怪的声音。 呜呜咽咽,好似哭泣一般。 琴轩以为小湖生病了,赶忙破门而入。 “小湖,你没事吧……小……湖?” 书桌前的青年撑着桌面,艰难地抬起脸望向琴轩,他长发全都披在一侧,一张瓜子脸上依稀有着小湖影子,只是原本脸颊上的婴儿肥以及稚气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股琴轩说不出的妖媚之感,他开口时的声音也是温弱柔媚的:“你怎么来了?” “你、你是小湖吗?” “是我。”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我——,”小湖蹙了下眉,惊喘一声,“啊!” 一道沙哑的男音插入他们的对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你能专心点吗?” 琴轩这才注意到小湖身后始终压着他的男人,那人身材壮硕,即使小湖身体长大不少,依旧可以被男人完全罩住。 从琴轩进屋起,这两人就一直趴在书桌前,一个叠着另一个,到现在也没分开,男人不时摆动胯部,每动一下,小湖就跟着呻吟一声——琴轩之前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么来的。 “?” 这两人干嘛呢? 男人抬眼扫了下琴轩,又低头看小湖,道:“骚狐狸,这就是那天来找你的小白龙?看来你改口味了,喜欢玩儿清纯的?” “不是,”小湖咬着嘴唇低声道,“够了,啊,先停一下嗯啊……” “为什么要停?我就要让你的小朋友看看你淫乱的另一面。而且你被人看到也很兴奋吧,下面咬我咬得更紧了,别不承认,你本性就是这么淫荡。”那人说着,手指在小湖穴口用力按压。 “白寒戈,你别太过分!”小湖面上泛起一阵潮红,有尴尬,更多的却是兴奋。 “我过分?这是你自己选的啊,玄湖。”白寒戈不再废话,猛地顶了几下后,忽然架起玄湖的大腿把他身体翻转过来。 玄湖变成仰身躺在桌面,后庭毫无防备被那物磨了一圈,不由发出一声尖叫。 琴轩猛地瞪大眼睛,这才发现那两人虽然上身衣衫整齐,下半身却是未着分毫,小湖两条大腿雪白赤裸,被男人挂在腰侧,下`体则被男人狰狞的阳物毫不留情地贯穿,汁液飞溅声听得琴轩面红耳赤。 琴轩惊呆了:“你你你你们——” “嗯……嗯啊……别看……”玄湖一手手指深深扣住桌子,另一手遮住眼睛,表情似愉悦又似折磨。 白寒戈眼睛盯着玄湖,话却是对琴轩说的:“怎么,还没看够呢?要不要一起来啊。”声音冰冷。 “!”琴轩吓得落荒而逃。 “不要!”玄湖听了这话赶忙睁开眼,后庭一阵剧烈收缩,竟是射了出来。 白寒戈摸他胯下湿滑一片,鄙夷道:“真是淫贱,一听说那小白龙要来加入你就这么激动?” 玄湖看向门口那边,见已经没人,舒了口气,说话也自然不少。 他望着白寒戈,有些委屈地轻声道:“大哥总是欺负我。” 白寒戈听到那称呼,恨得眸子都有些泛红:“别喊我大哥,我可没有你这么狠心的弟弟,你害我连心爱之人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我们兄弟情义,早在那日便已经尽了。” “我当日也是为你好……若不拦着你,你必……” “闭嘴!” 玄湖顿了顿,道:“你就这么恨我?” “你以为呢?” 玄湖还不死心,抬手摸上他的脸:“我不信你真对我没有半分情义。你会和仇人做这种快活事?” 白寒戈打开他的手,摁压着举过他头顶,道:“我自然不会就这么让你快活。” 说着,眸色一暗,狠狠顶到深处。 “我所受的痛苦,必要你也尽数尝试。” 这一下顶得太猛太用力,似乎要把一身愤恨都发泄出来,玄湖双腿夹住白寒戈腰侧,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 琴轩跑了好远,直到再也看不到小湖的房子了才停下来。 他开始思考小湖为什么忽然长大了,想着想着,脑海里开始循环刚刚看到的场景。 原来两个人那样抱着就是双修啊,琴轩心想。 “……” 想到之后他和长庚也会这样那样……琴轩不敢细想了,脑袋似要冒烟。 不过小湖被陌生男人压在桌上双修的画面对琴轩造成的冲击力实在太强,导致他晚上见到长庚时还会想到那两人的样子,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倒是长庚神色如常,让琴轩先去沐浴。 琴轩把头搭在手臂上,趴在附近的温泉边泡得正舒服,忽然听到脚步声。 他抬起眼,便看到长庚拨开树叶,赤身裸体地向他走来,步伐稳健,如王者逡巡自己的领地般,强势而优雅。 琴轩不由愣住,眼睛都看直了。 长庚肤色古铜,个头高大,肩宽腰细,线条流畅,手臂肌肉饱满,胸肌腹肌发达紧实,却又丝毫不显粗壮,看上去健壮而精悍,和琴轩单薄的身板完全两样。 因为地势的关系,琴轩要完全仰着头才能看清楚他的脸——高鼻深目,水雾打湿了长庚半黑半百的长发,有几缕从额前顺下来,配着那双半垂长眸和薄削的嘴唇,竟有种亦正亦邪的美感。 琴轩喉头一紧,吞了口口水。 “你干嘛?”琴轩傻乎乎地问。 “沐浴。” “哦。” 琴轩赶忙收回视线,又落到长庚胯间,见茂密发丛间的那物只是软软蛰伏,却已经粗长醒目,雄性天生的比较心态让琴轩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然后默默靠向石壁试图挡住。 长庚在琴轩旁边半蹲下,试了试水温,双腿叉开时,胯下那物跟着晃了晃,琴轩故作无意地瞥了眼,又收回视线,目不斜视。 正紧张,忽听身畔传来入水声。 下一刻,长庚已经站到琴轩身后。 长庚手臂自琴轩身侧穿过,撑在他面前的石头上,仿佛把他圈在自己胸口。 这么近的距离,琴轩可以清楚感受到对方强悍的气场。 长庚高大的身躯亦给琴轩带来了压迫感。琴轩不自然地僵着身子,接着却发现长庚的头低了下来,嘴唇正好伏在他耳朵旁,开口时,低沉的男音伴着热气吹入他耳朵里,甜蜜得让他腿都软了下。 “准备好了?” 8. 琴轩脸红得一塌糊涂,小声问:“准备好什么?” “双修。” 长庚说话总是很简练,说完不再给琴轩发问的机会,直接把他按在温泉池的石头上,身体压了上去。岸边水不深,琴轩趴上去,白花花的屁股正好露了一半在水面。 “等,等——” 琴轩第二个等字还没说完,后庭内已经硬生生挤入一指,抽`插了起来。 “啊!” 从未有过的体验让琴轩恐惧而排斥,但因为是来自心上人的碰触,琴轩强忍了下来,只用牙齿扣着嘴唇,羞于出声。 长庚手腕动了几下,原本冷淡的表情多了几分意外:琴轩那处明明还是处子之所,却十分知情识趣,穴`口柔软,刚被手指插入,甬道内的嫩肉便层层包裹,吸住指尖。 见琴轩这般迎合,长庚也起了点兴致,他从后面抱住琴轩,下`身阳`物开始发硬,在琴轩腿根滑过。 琴轩瘦削的肩膀和细白的后背紧紧贴在长庚的胸口,未知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明明是尊贵的龙子,此刻靠在长庚身前却又仿佛无助的小动物。 长庚细长的眼眸里,兽光一划而过,这种反差极大地满足了他,他舔了舔嘴唇,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 不知是不是温泉让人身体放松,很快,琴轩后庭已经可以并纳四指。 长庚见扩得差不多了,便抽出手指。更多热水随之涌了进去,烫得琴轩身子一抖。 琴轩自幼生活在水中,按理说温泉的环境最该让他感到亲切,此刻却只觉得陌生,他终于还是后悔了,想要让长庚等等再行双修之事,谁知刚要转过身,却被长庚从背后拦腰捞起,借着温泉水的浮力分开他两条腿,身体挤到他腿间,炙热硬`挺的阳`物划开水流,毫无预兆地抵了进去。 “啊——!” 痛感一瞬间支配了琴轩所有的感官,他手指紧紧抠住岸边岩石。 长庚被他夹得有些痛,不由扯着他头发,迫他向后仰头,一边动作缓慢有力地顶得更深,一边命令他:“放松点。” “唔!”琴轩痛苦呻吟一声。 长庚一手按着他的后腰,另一手搂着他臀`部,又是一记猛入,而后便是细密的抽`插,阳`物完全埋了进去,每一下都撞到底。长庚胯部拍打琴轩的翘臀,水花在两人交`合处不断飞溅。 琴轩没吃过苦,长庚动作太粗野,尤其那根阳`物上不知为何,似有倒刺般,一直刮磨着他后庭,疼得他一头冷汗。琴轩忍不住求道:“轻点……啊,仙君,求你轻点……啊嗯……” 长庚表情淡定,没有回话。 回应琴轩的是更加霸道蛮横地插入。 琴轩眼泪迅速蓄了一圈,顺着脸颊迸了下来,碎吟声随着身体的晃动不绝于耳。 “哭什么。”长庚嫌他太吵,蹙着眉,低头叼住他后颈啃咬。 牙齿咬在颈部柔嫩的肌肤上,不时用力,齿尖堪堪要刺破皮肤,这种被人捏住要害的感觉让琴轩颤了下,身体绷得更紧,发出一声声难抑的哭吟。 渐渐的,一股阳刚之气自两人交`合处升起,转为灵力,在琴轩体内缓慢游走,周而复始,周息不断。 长庚同时也感到那股暖流在自己体内运转,知道这是用对了双修之法。 这股灵力温润至极,舒缓了琴轩身体上的痛处。 琴轩很快便适应了长庚的凶悍顶弄,甚至觉出些快意来。后`穴食髓知味般紧紧箍住闯进来的阳`物,内壁吸`吮覆上。 他可以清楚感受到长庚粗硕笔挺的阳`物插入他后庭时,饱满的龟`头以及肉`棒上青筋的脉络,就连之前刮得琴轩内壁生疼的倒刺此刻也成了一种甜蜜的折磨。 随着长庚每一次插入,一点点灵力不停输入。 琴轩的后臀不由迎向长庚的撞击,肉壁夹紧,想要获得更多。 长庚没想到琴轩忽然变得缠人,马眼处似被一张小口吸咬,差点前功尽弃泄出来,气得他捏住琴轩腰侧的软肉,低头一口咬住琴轩耳垂,哑声道:“你矜持点,别这么浪!” “啊!”琴轩听到这话只觉得羞耻极了,他埋下头,手指紧紧抓住池壁,臀`部却不听话,尤不知足般高高翘起,满涨的后`穴随着长庚的抽送而舒张收缩,腰肢更是款款扭摆。 长庚把他向后搂得更紧了些,胯部不动,讥讽道:“还敢说我淫邪,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浪成什么样子?” 琴轩后庭湿得厉害,泪眼朦胧,只盼那粗壮之物再狠狠捅进来,转头喘息呜咽道:“唔嗯……仙、仙君……动一动……” 长庚按住身下不安分的身体,揉着琴轩一侧乳`头,冷声问:“那你说本君的宝根该不该砍?” 琴轩哭着答道:“不该。” 长庚听了这话才算满意,冷哼一声,再度把琴轩推向池壁,身体跟着压上去,胯部飞快挺动起来。 这般疾风骤雨,琴轩一下子就被干得说不出话,舒爽快活得只能哼哼唧唧,偶尔喊两声:“仙君,慢点,啊啊啊……” 长庚后背绷紧,抱着琴轩的腰胯耸动。 琴轩下面那话也硬得很,阳水不停流出来,散在温泉中。 一想到此刻他和长庚一同浸在混了两人体液的温泉中,琴轩下面便可耻得更硬了。 随着长庚的捅撞,琴轩下`体不停顶向池壁,磨得又痛又爽,眼看着就要登临顶峰,身后却忽然伸来一只大手,牢牢握住即将喷发的顶端。 琴轩身子绷紧,难过地睁开眼,手掌按着长庚手背:“仙君,你做什么……” 长庚气息虽有些不稳,声音却淡定正经,教训道:“既是为了修炼,怎可轻易泻出阳元。你且忍着。” 说完,竟真的一直堵住琴轩那话的小口,不管他怎么抗议挣扎都没有放开。 琴轩被干得双眼失神,那股暖流一遍遍冲刷他的身体,既欢愉又折磨,渐渐顾不上其他,口中放声高喊起来。 曾看过的话本还有小湖被人压在身下的画面轮流在他脑晃过,话本里原本看不懂的淫话此刻竟是身临其境,无师自通了,“哥哥夫君”地一通乱叫起来。 长庚听了嫌烦,便把手指捅入他口中。 琴轩的舌头立刻缠来上来,唔唔嗯嗯,发不出完整声音。 长庚的体力似乎用不尽,琴轩只觉后庭内粗暴捣弄的阳`物随着时间推移更粗更硬,竟是毫无停下的迹象。 琴轩哭得累了,身上分不出是泪水汗水还是泉水,只嘴里含着长庚的手指,随他操弄。 最后,肉`体撞击的啪啪声还有男人性`感的喘息声成为琴轩失去意识前的唯一记忆。 …… 9. 长庚吸收完体内灵力,觉得这双修之法确实有些用处,还可再试。 他把仍旧埋在琴轩后庭内的阳`物抽出,龟`头退出时费了些力,穴`口的媚肉仍旧紧紧含着不放。 长庚低头,见琴轩满面潮红,额头全是汗珠,意识没有恢复,只是身体自然的反应,不由嗤笑一声:“真是淫`荡。”而后毫不留恋地拔了出来。 琴轩闷哼一声,竟然就这么射了出来,而后滑向水里,咕噜噜吐泡泡,又被长庚重新捞了出来。 哗啦。 长庚打横抱起浑身软绵无力的琴轩走出温泉池。 行步间,周身自绕一股微风,很快就把两人身上的水珠都带走。 长庚把琴轩扔到床上。琴轩累坏了,在被子里滚了几圈,觉得冰凉舒适,很快便睡了过去。长庚半跪在床上,推琴轩,想把他弄醒自己回去睡。 琴轩哼哼着半睁开眼,看到是长庚,不由露出个笑脸。 长庚愣了下。 琴轩翻身一把抱住长庚的大腿,他原本迷迷瞪瞪,直到真的碰到热乎的肉`体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瞬间精神不少。琴轩把头埋在长庚腿间,一呼一吸,皆是长庚的味道,渐渐有些心里痒痒,手掌忍不住在长庚后腿上下摸了几回。 两人从温泉出来后就都裸着身子,琴轩这几下全摸到长庚的屁股上。 那手感十分光洁细腻,好似刚剥了壳的煮鸡蛋,捏起来韧劲也足,琴轩心里喜欢,忍不住就嘀咕了句:“真滑溜。”顺便揉了几下。 “……”长庚瞬间僵住。 琴轩若不提,长庚还差点忘了自己虎形时臀`部脱毛的事情。 因为这段时间琴轩不走,长庚一直没法晒太阳,那里也没法痊愈。 结果琴轩竟然还敢嘲笑他! 长庚眸子里顿时燃起怒火,他面上表情愈发冰冷,把琴轩抱着坐起来。 琴轩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见两人裸身相对,琴轩有些羞涩,软软唤了声:“仙君……” 长庚默不作声,只拉过琴轩的手,强迫他握住自己下面那物。 “啊!怎么……”琴轩吓了一跳,滚烫的肉`棒已经开始胀大硬`挺,让琴轩一下子就回忆起之前被这阳根顶入的羞耻画面。 长庚问他:“我干得你爽不爽?舒不舒服?” 明明是狂浪淫词,偏偏他说得一本正经,若无其事。 “……”琴轩红着脸不敢答话,手指却下意识握得更紧了。 “唔。”长庚被琴轩不知轻重地捏了下,不由眼睛眯起,危险地看向琴轩。 琴轩忙松开手,又被长庚按了回来。 “仙君……” “怕什么?”长庚的声音低沉优雅,十分惑人。 琴轩面上发烫,他虽是初尝情事,却也隐约知晓长庚这么做的意味,迟疑道:“你不是刚刚才双修完?” “谁说双修只一次就可以?” 琴轩哑然。 “可是……我身子还很累……恐怕不能助你……” “累就躺着别动。” 长庚说着,一把将琴轩推倒在床上,两手用力一掰便分开他的腿,架在自己肩头。 “不,不要……” 琴轩声音发颤,他下`体完全暴露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忙用手去捂,却挡得了前面遮不住后面,只见后庭那处因刚被蹂躏过,入口处还有些红肿。 长庚扫了眼,在穴`口按压数下,而后握着自己阳`物,不由分说便捅了进去。 “啊啊——不……” 琴轩眼角沁出泪花,额头都是汗珠,委屈地攀住长庚的手臂:“好痛!” 甬道不自觉便绞紧了充斥其中的硬块。 长庚沉着脸并不接话,待他适应了些,便闷声抽送起来,动作猛烈,节奏极快。 琴轩下面又热又胀,痛爽交加,却根本来不及说话,只能随着对方的撞击直哼哼。 长庚顶了一会儿,觉出琴轩内庭已经柔软放松,嫩肉急不可耐地裹上肉`棒,便把他腿放下来,任他自己夹着腿缠上来,嘴里嘲道:“嘴上说着不要,下面却吸我吸得那么紧,我不知道你还爱说谎呢。” “没有……啊,不要……停下……” 长庚又道:“我听说龙子都是高贵威严,怎么你私下里却这般骚浪?” “不……啊不……嗯嗯……” 琴轩听了这话觉得十分屈辱,心底却又莫名升起一股快感来。这以前,从没人敢这么凌辱这位五殿下,更不曾有人这样把他压在身下肆意侵犯。 长庚一脸禁欲淡然,仿佛端正地长辈训诫晚辈,下`身淫乱的鞭挞更像是一种惩罚——这异样的联想让琴轩迅速兴奋起来,下`身阳`物冲动得很快翘起,抵在长庚腹部。 长庚“哼”了声,按着琴轩继续操。 琴轩两条白腿紧紧夹住长庚腰部,脚尖羞耻地卷起,攀在长庚后背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手指在肌肉鼓起的背后胡乱抓出若干血道。 “仙君……仙君啊……轻点……” “还浪!” 背部的疼痛刺激得长庚动作愈发凶悍。 忽然顶到了某一处,琴轩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过了遍电,酥麻感从尾椎一路蔓延,手脚都软了下来,他小腹酸胀,啜泣着开始求饶。 “仙君……仙君哥哥……好哥哥……饶了我,慢点……啊……求你、嗯啊……” 长庚听他这么叫,气得笑出来,狠狠顶了一下:“谁是你哥哥?” “呜——!”琴轩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地咬住嘴唇。 长庚看都不看,兀自把琴轩压在身下弄,直到琴轩又射了出来…… 10. 琴轩跌到床上,大脑一片空白,单薄赤`裸的胸膛上全是汗水。他大口喘气,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长庚调息打坐完毕,低头看向琴轩。 只见小白龙被子也没盖,委屈地皱着张脸躺在他身边,半睡半醒。 那姿势,仿佛一只顽劣的小兽被收服后,臣服着对他敞开肚皮。 长庚视线落到琴轩胸口,见乳`头湿润嫩红,樱樱挺立,在白`皙皮肤上格外乍眼,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 琴轩“嗯”了声,声音格外柔媚,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睁开眼来,便见长庚正俯下`身,英俊的脸孔贴在他胸口,低头含着他乳`头一顿啃咬。 “啊!别……”琴轩脸上发烫,抬手去推长庚,反被长庚握着两只手腕固到头顶。 熟悉的热潮在体内涌动,身体暖洋洋的,很快做好了接纳的准备。 琴轩这次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长庚又要双修。 琴轩简直欲哭无泪,可惜他连推拒的话都没能说出来就被长庚抱起来,手臂反扣在背后,阳`物无需前戏辅助便霸道地从下方顶了进去…… 这一晚,仙君的洞府内就没消停过,喘息哭泣浪吟声交叠不绝。 白虎神君累积百年的欲`望由怒火作引,尽数发泄了出来,抓着小白龙翻来覆去地操弄。 也不知是这小龙天赋秉异,还是水族各个似水柔软,长庚翻来覆去把琴轩操了一晚上,各种姿势都试了遍,不管多难的动作,琴轩竟然都承了下来。 快天明的时候,琴轩体力再也接不上。 “仙君……呜……” 两人早已不知换了多少位置,此刻琴轩跪在床上,眼角泛红,转头向长庚哭诉。 “嗯?”长庚慢斯条理应了声,咬着琴轩后颈皮肤,胯间动作不停。 琴轩嗓子都喊哑了,委委屈屈地说道:“修……修炼,好辛苦……唔嗯……啊啊……不要了……”他拼尽最后力气想从长庚身下爬走。 长庚见他这么可怜,心情竟十分舒畅,他嘴角勾了勾,长臂一揽,瞬间把琴轩拉了回来,硬热阳`物重重一顶,传入琴轩耳中的声音邪恶而醉人。 “还没完呢。” ※※※ 琴轩睡了一天,傍晚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还躺在长庚卧室内,而卧室主人不知去向。 琴轩揉着腰,忆起前一晚的疯狂。 他从来不知道貌端身正,沉稳自持,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仙君大人,双修起来竟然这么……奔放狂野。 后腰那里昨夜被做得简直不像是他自己的了,后庭更是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中途有几次琴轩甚至以为自己要这么死掉,他想立马晕过去,却又被长庚一口灵力渡过来,恢复清醒,再度沦陷。 呜,双修好可怕…… 比每天被姑姑逼着早起修炼还恐怖。 琴轩泪汪汪地抓起放在床边的衣服,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打算偷偷摸摸溜走。 仙君可千万别回来,琴轩祈祷。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他刚走出没多远,便和返回洞府的长庚打了个照面。 琴轩下意识道:“啊……你怎么回来了……” 长庚也有些意外:“你能起来了?” 琴轩顿时又想起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别过头:“嗯。” 长庚倒是神色坦然,低头打量琴轩,见他衣衫凌乱,带子都没系好,不由嫌弃地蹙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琴轩尴尬道:“那……我先回去了……” “好。” 长庚并不阻拦,琴轩悄悄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涌起股莫名失落。 他磨磨蹭蹭地往回走,忽听长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休息好了,再来我这里。” 琴轩耳朵一竖,羞涩“嗯”了声,音尾带了些愉悦,脚步顿时轻快不少。 琴轩回到住处。 他睡了一整天,此时也不觉得困,身子虽然还有点累,精神却很好。 体内多了股灵力,仿佛时刻提醒着他长庚的存在以及双修的妙处。 琴轩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满心想的都是仙君大人。 正面,侧颜,背影,坐姿,斜卧……无数个英武帅气的长庚在他脑子里打转,可是都只能看不能摸…… 琴轩后悔了:唉,早知道就不走了。 他怎么能料到自己才一会儿不见长庚就想得紧? 叹了口气,琴轩忽然想到:既然不见面时他会如此思念长庚,长庚会不会看不到他也觉得很惦记呢?之前长庚让他休息好了就去找他,是不是也说明了长庚想多和他在一起?虽然双修有点吓人,但长庚那么体贴,肯定不会强拉着他双修的。既然两人已有羁绊,互为仙侣,理所应当住在一起,不该分开啊。 ——自己可真是糊涂,竟然就这么一走了之,万一让长庚误会他不喜欢他可怎么好! 想到长庚见不到他时,或许也会像他这般焦虑着急,琴轩便再也躺不住。 辗转反侧,左思右想,就这么苦恼了半柱香的时间,琴轩终于下定决心,猛地坐起身,抱着枕头直奔仙君洞府而去。 守在洞府门外的侍卫但见一道白影从山脚一路飞奔上来,速度极快,离得近了才看清楚:是那位掉到山谷里被自家主人救回来的龙殿下。 两名侍卫忙上前拦住琴轩。 “殿下?这么晚了……” “长庚,呃,仙君他睡了吗?” 其中一个侍奉长庚时间比较久的侍卫估摸了下,道:“应该还没有。” “那我进去找他。” 琴轩说着不等通报,抬腿就往里走。 另一个侍卫刚要拦阻,却被第一人挡住。 “你干嘛拦着我?就让他进去,万一主人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第一人露出个“你是白痴”的眼神:“你没看到殿下来时什么样子吗?你去拦着岂不扫兴?” 那侍卫回忆了下,五殿下似乎只着了件月牙白的亵衣亵裤,手里则抱着枕头,摆明不是议事,而是来睡觉的。 “难道,”那侍卫仔细想了想,挡着嘴小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昨个当值时便看到他进了主人的卧室,一晚上没出来。” “喔——” 那名侍卫这才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 长庚正在榻上打坐,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他心想谁敢这么放肆,待查清来人气息后,长庚愣了愣:怎么又是他? 他记得自己之前明明告诉琴轩,等休息妥当再来找他,莫非琴轩这么快就恢复好了?还是琴轩尝到了双修的甜头,所以急不可耐? 11. 其实双修便是集合了二人灵力,互相弥补不足之处,相互助益,再重新归于各自体内,于修炼往往可以事半功倍。 可双修虽有益处,却也不好急于求成,否则太过频繁,沉迷情`欲,反倒不利修炼。更有甚者,一方用情过深,太过执念,或可走火入魔,修仙不成反结怨。 这便是为何双修便捷,真正以此法修炼之人却少的缘故。 琴轩还是太过年轻,修炼非一日之功,怎可这般操之过急?长庚摇了摇头。 长庚见琴轩只着了套内衣,怀里还拽着个枕头,一脸期待的模样,愈发确定心中想法。 “仙君……” 长庚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他,声音冷淡:“你前一日刚刚双修完,今日不宜再行此事。” 琴轩听完眼睛一亮,高兴答道:“好!” 长庚:“……” 还以为琴轩定要缠过来求他双修,这反应……倒和他预想不同,不过正好,省了他口舌。 他却不知此刻琴轩心中颇为感动,只觉仙君果然十分为他着想考虑。 长庚以为这么说完,琴轩就该知情识趣,自己滚回去了。 却不想琴轩趁机爬到床上,小心翼翼问道:“仙君,那我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吗?” “……”这是还不死心?呵,以为这样就能诱惑得了他吗?长庚心中冷笑,道,“随便。” 于是琴轩就这么留下了。他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谁知来到长庚身边后呆得十分安心,竟慢慢睡了过去。 长庚打坐完,便见琴轩四仰八叉睡在他的床上,即使在睡梦中也带着傻乎乎的笑容。 好在为了方便长庚虎形时亦可在此处休息,床设计得够大,不然长庚肯定要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龙踹下去。 长庚把琴轩往里推了些,自己也上了床,两人各占一半,互不相干。他侧头看了眼琴轩,心中一动,隐隐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这样和旁人同床而眠的场景,似乎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大概还在人间历劫吧。 琴轩一晚上睡得不太舒服,总觉得身上痒痒的,忍不住抓着挠了几下,然后就醒了。 一醒来就看到心上人俊美的侧脸,琴轩开心极了,赶忙趴近点看正面,长庚忽然毫无预兆地睁开眼。 琴轩离得极近,几乎嘴巴都要贴上去了,被长庚威严的目光一扫,他忙尴尬地退了回来:“早啊。” 长庚瞥了他一眼,起床更衣。 琴轩抓了抓头发,没话找话道:“仙君,你昨晚睡得好吗?” “嗯。” “我也睡得很好,就是不知怎么,浑身都痒,总觉得床上有什么东西……” 琴轩说着,疑惑地在床上摸了摸。 “……”长庚动作一顿,未及阻止,便见琴轩两指间捻了根一指来长的白色毛发,举到眼前。 “咦,这是什么?白色的……好像……” 琴轩见过的白色还带毛的动物不算多,当下便联想到某只老虎,嘀咕道:“不会是那只坏老虎的吧?” 说完又马上否了自己:“不可能,它再嚣张,又怎么可能进得来仙君的洞府?哈哈哈……诶?仙君……” 长庚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崩断的声音,衣服系到一半也不管了,走到床边俯下`身。 眼看脸要撞上了,琴轩忙往后弯腰。 “仙君,怎么了?” 他他他不是要亲我吧?我我我我早上起来还没漱口! 琴轩吓坏了,红着脸向后仰身子,最后彻底躺到了床上,而长庚双臂撑在他脸庞,彼此身体距离不足一拳,仿佛随时都要压下来。 “你对老虎有什么不满吗?”长庚开口,声音酥哑。 “有……” “嗯?”长庚神色平淡,尾音上挑。 琴轩心头颤了下,立马改口:“没有!”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 长庚头发没束,垂下来,扫到琴轩面颊,搔得琴轩一路痒到心里。 不愧是他喜欢的人,离近了看也是这么完美,琴轩骄傲地想。 他一直想摸摸长庚白色那半的头发,好奇那手感是不是和看上去一样冰冰凉。 于是他就真的上手摸了。 琴轩指天发誓:他绝对没有用力。 可不知为何,顺头发摸了一下,刚要赞叹触感丝滑,便发现手里拽着几根长庚的白发。 琴轩:“……” 长庚脸色彻底黑了:“……” 琴轩赶忙扔开手中罪证,他挑起长庚一小绺头发放在嘴边亲了亲,讨好道:“仙君,你头发真好……” 长庚眼睛一眯,抓住他手腕,冷笑了声:“我看你为了勾`引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没有……” “既然如此,我就满足你。别说本君不疼你。” 说完,也不管琴轩挣扎,直接扯了裤子便顶进去,双修起来。 琴轩很快就搂着长庚哼哼得忘乎所以,因此没有注意到,那几根掉到床上的白发,过了不久,变成了一指长的白毛…… ※※※ 平日早起的仙君今日一反常态久未起床,而琴轩更是快到晌午才从仙君卧室出来。 眼尖的侍卫立刻发现,龙子身上穿的不是前夜那件衣服,而是仙君的外衣。 两个侍卫彼此使了下眼色,再对琴轩行礼时已经是一副恭敬小心的狗腿模样了。 不出数日,青风谷内外已经传起了“小白龙是仙君新宠”的小道消息。 一时间,山谷中的精怪小妖争先恐后跑来围观这位龙族殿下。 12. 白寒戈沉睡许久,近日刚苏醒,身体时好时坏。 玄湖顾不上其他,四处奔走,搜罗灵芝仙药。 于是,等小白龙成为仙君新宠的消息终于传到他耳朵里时,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玄湖有些不放心,回到家看过大哥后,便放下东西,赶忙去找琴轩。 琴轩正和长庚在水瀑边打坐。 前几日他和长庚刚在这瀑布下的水潭里来了场野战,此刻修炼也静不下心,总是想到那天的场景,心猿意马,四处张望。 忽然看到树影间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 好像是小湖。 琴轩眼睛一亮,看了看长庚,见他还在专心打坐,便偷偷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往小湖那边去。 长庚似无所觉,只在琴轩走得远了才微微睁开眼向他离开的方向瞥了眼。 琴轩追到一块山石后,果然看到了小湖。 “小湖!” 琴轩兴奋地扑了上去。 “哎哟,你小心点!”玄湖差点被他扑倒,责怪地反身抱住他。 玄湖如今个头拔高不少,比琴轩还要高出一截,模样也要成熟很多,琴轩看着这样的他十分不习惯。 他仔细摸了玄湖一圈,有些奇怪地捏捏玄湖手臂:“才几个月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不太好……” 玄湖抽出手臂,反去捏他的脸,道:“我天天在外东奔西走,当然比不得有人过得滋润。” 琴轩听他这么说,知道玄湖已经知道他和长庚的事情,顿时不太好意思地傻笑起来。 “哈哈,小湖你知道啦。” 玄湖表情有些担忧:“什么时候的事情?” “额,就是那天……我去找你本来想和你说这事……然后就……” 玄湖记起上次见到琴轩的时候,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琴轩道:“我那天看了你借我的话本,大受启发,就决定去表白啦。一开始送了好多礼物给长庚,他都不太喜欢的样子,然后我想起你告诉我的,与之双修也算是告白,就那么说了。没想到还真的成了!太谢谢你啦小湖。” 玄湖面上表情十分复杂:“你们……他是为了双修才和你在一起的?” 琴轩愣了下,忙道:“不是,他就是答应做我仙侣呀。仙侣间不也都会双修的吗?” “这倒是没错……” “而且别看仙君平时比较沉默寡言,其实人很体贴。” “……”玄湖沉默了下。 “他还会指导我如何修炼……”琴轩兴致勃勃开始夸起长庚,简直要把冷冰冰的仙君给夸出朵花来。玄湖探查了他的修为,发现确实比之前相见时长进不少,一时心情难以言说。 琴轩自己开心半天,后知后觉发现玄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怎么啦?我和仙君结为仙侣了!我是认真的,你不替我开心吗?” “你能得偿所愿,我自然替你开心,只是,”玄湖迟疑了下,道,“那位仙君的心意,你也确认了?” 琴轩眨了眨眼睛,自信道:“仙君既然答应了,那肯定不会骗我。” “你们才刚认识这么短时间……” “可书里不都说‘一见钟情’吗?既然他们可以,我和仙君为何不行?” 玄湖一下子哑然,他想说那些只是人们无聊虚构的话本,当不得真。 世间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就因为现实里得不到,才都寄美好希望于故事中。 玄湖看着琴轩天真痴迷的神色,心里有些后悔。 他当初隐约看出琴轩对仙君有所爱慕,却没在刚有苗头的时候便让琴轩死心,只因他听说长庚素来对追求者拒之千里,以为他不会答应琴轩的追求。 怎会想到几天不见,这两人竟凑到一起去了! 玄湖知道自己此刻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大局,因为他太熟悉琴轩此刻的眼神了。他自己也有过像琴轩这般身陷热恋,无所畏惧,勇往无前的时候,坚定不移地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切困难皆可迎刃而解。 却不知,这所谓有情,只是一个人的情,而越是一开始全心投入,最后越会摔得惨烈。 玄湖对琴轩一见如故,早就把他当做可爱的小弟看了,不希望看到他后悔,因此犹豫片刻还是把顾虑说了出来:“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可长庚那里,我实在没有信心。琴轩,你别急着反驳我,我先说一件事,大约二百年前,长庚下凡历劫,这件事你听说过吧。” 琴轩不懂他为何要提这事,点了点头:“听说过。” “据说,他在人间与萧月公子的化身相遇,成为爱侣共同生活数十年,萧月公子转世时还带着前世记忆,因此知道自己此番下凡是为历劫,也想方设法查到了长庚的原身。他和长庚相约回归仙班后,依旧相守余生。长庚当初与萧月恩爱万分,连命都可不要,但你知道为何长庚历劫归来后,再没有和萧月有所瓜葛吗?” 琴轩摇了摇头,从未听人说过这段秘闻,心里既好奇,又有些不想再听下去,总觉得会听到什么不太想知道的事情。 “因为萧月修炼时遇到危险。长庚为了救他,自损七情,以‘爱、惧’之情换回萧月元神。最后两人都得道升仙,而长庚自此,心中再无情爱。” 琴轩听呆了,他只听说那位萧月公子追缠长庚,却不知他们前世竟还有这番因果。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琴轩见他说得仿若亲见,有些疑惑。 “我原是玉山宫主人座下的灵兽,听主人和仙客闲聊间知晓。这事在天宫中流传颇广,几乎人尽皆知。” “……”琴轩沉默下来。 玄湖不愿看他那般失落,但还是狠心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何不赞同你和长庚在一起了吧?这二百年来,连前世挚爱之人都无法打动长庚,你才与他认识多久,又怎么会那么巧,让他再动尘心呢?” 琴轩过了好久才点点头。 他脑子里炸了一般,混乱非常,他之前只知道长庚性子冷淡,却不知他是七情有缺。 若长庚心中真的无情无爱,那长庚那日为何要答应和他双修?莫非在长庚看来,这些日子的双修便真的只是为了修炼? 琴轩原本红润的面色唰得一下变得惨白。 13. 玄湖心有不忍,觉得自己是不是话说太重了。 琴轩站在那里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实在可怜。 玄湖刚要安慰,琴轩却揉了揉眼睛,低声和玄湖道别,一个人回去了。 ※※※ 琴轩回去水瀑边找长庚时,发现那里已经没了人。 长庚没有等他。 若在往常,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琴轩虽然喜欢黏着长庚,但长庚整日修炼,琴轩跟着他修炼时经常偷懒睡觉,往往一觉醒来,身边便没了人,长庚早就离开做其他事去了。 琴轩从来不介意,开开心心又跑去找长庚了。 唯独这次,琴轩有种自己被抛弃了的感觉。 长庚的做法正好像是印证了之前玄湖说的话。 并不是因为两情相悦,心照不宣,所以长庚离开时不留一言。 恰恰相反,是因为还未动情,因为不在意,所以可有可无。 琴轩心里有些堵。 他变为白龙的样子,慢慢滑进水中。 白龙没精打采地趴在水潭里,几条小鱼惊恐地从他身边游过去,见那白龙死气沉沉,半天不动,便又大着胆子游了回来,好奇地啄白龙的龙角。 琴轩看着他们,忽然有些想念水晶宫了。 前几日和长庚在这里双修时,他还许诺要带长庚回水晶宫看看。 当时长庚看了他一眼,沉默着低下头咬琴轩的耳朵,琴轩心头甜蜜,只当他是默认,现在想来,长庚之所以不说话,大概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要去吧? 小白龙呆呆眨了下眼睛,觉得龙心处隐隐作痛。 不知是不是天色渐晚,日光照不进来了的缘故,琴轩只觉今日这水潭的水,可比上次他下水时要冷得多了。 白龙不由在水潭底盘紧了身子,闭上眼睛。 ※※※ 长庚晚间回到自己洞府,进卧室的时候,他特意在门口停下,做好被人扑上来的准备。 他闭着眼在心里默数:一、二、三……三……三…… 长庚奇怪地睁开眼,发现没人扑上来迎接。 那只比猴子还活泼的小龙这次竟然比他回来得还晚。 “……”自从双修后,这种情况似是头一遭,不过没人在耳边吵正好——清闲。 长庚只是短暂思考片刻便不再想了,自做自事。 结果直到睡觉时也没见琴轩踪影。 今天本来是两人说好要双修的日子,按照琴轩的性子,就算再贪玩此刻也该回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长庚蹙了下眉,喊来亲信,问道:“琴轩呢?” 亲信原身乃是一只山鹰首领,对山谷内一切动向了若指掌,忙道:“五殿下在青帘山脚下的水潭里。” 长庚想了想,正是他下午和琴轩修炼打坐的地方。 他当时见琴轩跟着玄湖离开,知道玄湖经常带琴轩四处玩儿,还以为琴轩不愿修炼趁机跑了,没想到他又回去了。 不过为什么要在水潭里呆着? “他在干嘛?” “额,据潭里的水族说,似乎是在睡觉。” “……”在我旁边睡不好? 山鹰见长庚面无表情,试探着问:“要卑职去把五殿下请回来吗?” 长庚本要点头,又改口道:“不用。你下去吧。” 只因他想起日前琴轩似乎提了句想回水晶宫看看,猜测琴轩是忽然想家了,所以跑去水潭里呆着。 在长庚印象里,龙族必然是勇猛强大的,上战场更是杀伐决断,所向披靡。 琴轩真是他见过的最娇气软弱的龙子了,都成年了还恋家,长庚嫌弃地想。 山鹰退了下去,长庚独自躺到床上。 平日琴轩呆在一旁,长庚嫌他吵,但连续被人打扰快一年,此刻冷不丁身边安静下来,竟有点不习惯。 ……算了,管他干嘛。 想着琴轩今晚不会回来,长庚干脆变成白虎的样子卧在床上。 他抻了个懒腰,扬起尾巴,身体柔软地向后弯,查看臀`部的毛发。 这数个月来,后臀`部位终于长了一层绒毛,长庚每天都会细心呵护。 长庚舔了会儿新生的毛发,注意力忽然被床帐上悬着的铃铛吸引去。那是前段时间琴轩从镇子上买的,据说许愿极灵,买回来后就挂在了床帐上。 长庚自然不信许愿一说,他自己就是个神仙,还用求谁? 能让他容忍琴轩把铃铛挂上去只是因为那东西亮闪闪,响起来不算难听。 长庚和琴轩在床上双修时,好几次撞到那东西,“叮铃叮铃”地响,害得长庚差点忍不住伸出手去。 这次琴轩不在,长庚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研究一下这东西。 白虎神情肃穆,利落地翻了个身,四腿一伸,四只虎爪朝天张开——开始认真地拨弄铃铛。 叮铃,叮铃铃…… 铃铛被红绳牵着,蹦来蹦去。 白虎玩儿得上瘾,四个爪子轮流去够那不安分的铃铛,挠啊挠,只见虎爪动作越来越快,到最后都要成一片飞影了,终于,“啪”地一声,系铃铛的红绳断了,铃铛飞向墙壁,又弹回到地上,咣啷一声,摔坏。 长庚:“……” 床帐上剩下的一截红绳在半空中晃来晃去,仿佛在嘲笑这位白虎神君。 “吼。”琴轩怎么总往回弄垃圾?做工这么恶劣! 长庚恼羞成怒,下地把铃铛叼了起来,想了想,丢到密室中,而后一脸不满地趴回去睡觉。 …… 琴轩在水潭里思考了一整晚,左右思量,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长庚。 尤其当他想到长庚如今无情的缘由时,更对长庚觉得怜爱倾心。 七情有缺,虽说无法爱人,可长庚本来就是为了救所爱之人才牺牲至此,今日的无情,不正说明长庚原本是个极重情义的人吗? 或许,他可以想办法帮长庚补回那缺少的七情,这样,长庚就有可能爱上他了吧? 琴轩想完,龙尾愉快地抖了抖,整条龙再度容光焕发起来。 他却没有细想,若是长庚真有一天恢复情爱本能,会不会同样记起前世情缘。 14. 琴轩消失了数个月,再回来时十分兴奋,一路直冲进长庚洞府里。 “仙君——!” 长庚闻声扫了琴轩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画画。他侧着身,长发未束,低下头时,黑色那一半长发笔直垂了下来,只隐约露出点侧颜,神色专注,一手握笔,另一手扶袖,姿态端庄高雅。 琴轩顿时觉得自己刚刚那么大呼小叫太过粗俗。 因为不想打扰长庚,他走近时连呼吸都不由放轻许多。 离得近了看到长庚在画瀑布,那场景很是熟悉,正是之前两人修炼时去过的那个。 琴轩面色一喜,由衷夸道:“仙君,你画得真好看。” 长庚这次看都不看他了,更没说话。 琴轩也不气馁,又去搭话,在连吃了几次闭门羹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仙君大人今天似乎不太高兴。 “仙君,谁惹你生气了吗?” 长庚闻言冷笑一声,放下笔,绕过桌子走到琴轩面前。 琴轩看着长庚,不由绽开一个笑脸。 他连着几月不见长庚,可算体会了一把书中所说“度日如年”的感觉,如今能再看到长庚只觉得心里开心极了,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直到被长庚捏着下巴仰起脸,他才发现长庚神色难看,问道:“你怎么了?” 长庚低下头,几乎和他鼻子贴着鼻子,声音阴冷,道:“我还要问你想怎么样?你把我这里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仙君是生气我不告而别吗?”琴轩面上一红,结巴道,“我只是回了趟家,问、问点事情,然后就尽快赶回来了。” 长庚没接话,只是捏着琴轩的手指用了些力,似在表达不满。 琴轩心里一虚,赶忙道:“其实路不算太远,不、不过,我有点迷路,回来的时候绕了些路……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 “……”长庚之前确实想过琴轩想家会忍不住回去,却没想到琴轩连招呼都没打,也不定个确切的归期,害他还以为琴轩干脆不回来了。 原本嘛,琴轩不回来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少了人双修,修炼速度降低,可让长庚不能忍的是:琴轩走后,他臀`部竟然又开始脱毛了。 长庚之前就想过或许是和琴轩双修使他毛发恢复。如今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眼看几个月过去,好不容易长回来的几根毛又要掉光,长庚郁闷得差点要直接杀到龙王老家把琴轩逮回来。 ——好在琴轩自觉回来了。 “仙君……”琴轩被捏得下巴疼,怯生生唤道。 长庚狠狠盯着琴轩看了半天,直把琴轩看得手足无措,这才一把扛起他,大步向外走去。 “哇啊啊!”琴轩头朝下,两脚蹬了半天,被长庚用力拍了下屁股后终于闭嘴,小声问,“仙君大人,你要带我去哪里?” 长庚气道:“扔了。” 眼看两人一路往后山疾驰,琴轩愈发着急,一路追问:“你为什么要把我扔了?你不要和我双修了吗?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你告诉我啊,我改就是了,你再考虑一下!等等,不会是我离开这几个月你又找了其他人双修吧?你……” 长庚实在忍无可忍,好在终于到了目的地,他把琴轩往下一扔,琴轩便摔到了温泉池里。 站起来的时候,琴轩还有些发懵:“怎么回事?” 长庚随之跃入池中,他扣着琴轩的肩膀,冷声道:“你身上一股子鱼腥味,我先给你洗洗干净了。” 琴轩以为长庚嫌他臭,尴尬地抬起手臂仔细闻了闻,低声自语:“没有啊……” 长庚额头青筋又开始蹦,他看琴轩那副迟钝的样子,心里火大得很,干脆扯掉琴轩的衣服,火热大手按在那副单薄的胸膛上,只轻轻触碰,便引来一阵战栗,手掌下的那处突起不需摩擦便立了起来。 “啊!我……”琴轩有些惊讶地看向长庚,双眸微微湿润,似乎也没料到自己的身体会这么敏感。 “你这个坏孩子,我要惩罚你。” 长庚一双细长眼眸眯起,仿佛野兽锁定自己的猎物,一步步把琴轩逼到角落里。 琴轩直觉有危机,他后背贴着岸边石头,直到退无可退才被长庚一腿嵌入双腿间,从水里顶了起来,面对面,羞耻地分开腿。 后庭被阳`物贯入的瞬间,琴轩伸臂攀上长庚肩膀,他后庭许久未有滋润,疼得不停缩紧,还不忘讨价还价,道:“嗯啊……那说好了,你惩罚完我,啊……就不能把我扔了。” 长庚下腹一紧,沉着脸道:“别发浪!下次再敢招呼都不打一下就乱跑,我就真把你丢出去。” 说着,托着琴轩后臀,急不可耐地顶弄起来。 “啊啊啊——” 琴轩身上隐隐还带着点海腥味,长庚在他脖颈间不停嗅闻,忍不住一口咬住琴轩滚动不停的喉结。 吓得琴轩呻吟声立时止住,直到长庚松开些口,才有断断续续的短促哭音泄出来。 长庚就这么松一口,紧一口逗着他。 阳`物猛地顶到深处时,琴轩甬道一阵夹紧。长庚见状便握住他下`体,不让他射,问:“下次还敢不敢自己说走就走了?” 琴轩身子本就敏感,这样被缚着更觉煎熬,可听到这话心头又十分甜蜜,只觉就算长庚心中无情爱却还是在乎他的,便只为长庚这一句话,让他做什么也甘愿,不由哭泣着应道:“不敢了……呜嗯……再也不敢了!啊啊啊仙君……” 这样保证完,长庚终于给了他个爽快。 15. 温泉池里做了两次后,两人转移到了岸上,换了个姿势接着来。 对琴轩来说,这样双修一开始还算甜蜜地久别重逢,可做得次数太多,也吃不消了。 可惜反抗无效。 最后,长庚施行惩罚的方式就是把琴轩做得腿都合不拢,趴在床上哭着求饶保证再不敢不告而别。 如此疯狂地交欢确实让琴轩心里留下深刻印象,更导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琴轩看到长庚就脸红腿软,后庭那里反射性地开始收缩。 这也导致长庚总是嘲笑他龙性本淫,一天到晚在想双修的事。 琴轩被长庚压在身下,下`体交缠在一处,委屈极了。 “我不淫……呜嗯……轻点……” “那是谁见了面就勾`引我?” “我没有勾`引你!我只是说你那里太长太粗了,还有……每次都修炼太久了。” 长庚奇怪道:“难道双修到最后你不舒服?” 琴轩耳朵烧得更红了,但还是实话实说:“舒服……” “那你不想双修?” “……想。” “那不就得了。”长庚说完,哼了一声,重重捅进去。 琴轩短促地尖叫一声,羞恼反驳:“好吧,就算我真勾`引你了,你也可以拒绝啊!” “……”长庚噎了一下,动作也跟着一顿。 琴轩见长庚不说话,自觉得了理,乘胜追击道:“每次和我双修,你那里都硬得厉害,摸一下都会流水,说明你也很喜欢和我双修不是吗!怎么能怪我勾`引你?” “……” 琴轩难得能在长庚那里讨到便宜,得意地差点想要变出条尾巴来摇一摇。 当然,琴轩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 他只觉埋在后庭里的那物忽然涨得更挺更粗,还不待反应过来,他就被愤怒的长庚真君做得连爹妈都哭喊不出来了。 …… 这日两人又在一起修炼。 琴轩打坐半途中就睡过去了,醒来后,见天色还早,便趴在草地上,托着下巴看向长庚。 看着看着,他忽然悄悄叹了口气。 长庚并不睁眼,问道:“你叹什么气。” “啊……”琴轩吓了一跳,没想到长庚会开口问他。 他讪讪挠了挠头,道:“因为我发现不管从什么角度看仙君,都是那么好看。我想仙君如果在凡间,必然大受追捧。” 长庚听完又不做声了。 琴轩见长庚面无表情,心里有些忐忑,想道:仙君不管在哪里自然都是最好的,可我把他和凡人比,是不是太唐突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补救一下,忽然间,见长庚嘴角翘了翘。 琴轩大惊,整个人都跳起来,贴在长庚面前,喜道:“仙君,你、你笑了?” 微风拂过,吹得琴轩几缕碎发都扫在长庚面上。 长庚淡然睁开眼睛,一双眸子幽黑深邃,他面色平静,反问:“我不可以笑吗?” 琴轩一下子红了脸,摆手道:“不,不是……就是很少见……” 长庚见他面红耳赤,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不由觉得好笑,便当真笑了出来。 原本凌厉的棱角全部点缀了一层温柔的弧度。 “……”琴轩见状,彻底呆傻在那里。 山谷里景美。 身边人美。 琴轩只觉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情感在不停翻涌,他身子发烫,一下子就把持不住了。 “仙君……” “嗯?”长庚挑眉,看向琴轩。 琴轩跪在长庚旁边,心里极害羞,却还是上前抱住长庚。 见长庚没有推开,琴轩又跨坐到他身上。 他看着长庚,小声又坦荡地邀请道:“我们双修吧。” 长庚愣了下,没想到这小白龙已经饥渴到这个地步了。 不过被琴轩按住下`身一阵揉弄,他也有些兴奋起来,当下扒了琴轩裤子便借着抱坐的姿势顶了进去。 16. 琴轩最近面色红润不少,修为亦有所精涨。 和长庚相处久了,他多少也能分辨出长庚心情的好坏来。 因为掌握了仙君的喜怒,所以琴轩胆子大了不少,比起一开始的拘谨,琴轩现在不光修炼时候敢睡觉,甚至敢光明正大抱着话本看。 长庚对这些不学无术的事情自然不感兴趣,也懒得管他。 琴轩于是更加偷懒,整天抱着话本看得津津有味,还总为那些虚构的故事抹眼泪。 这天他又为了不知什么故事哭起来,嘤嘤咽咽的。 长庚就在他旁边打坐,实在被他闹得心烦,睁眼瞥向他,冷声问:“你哭什么呢。” 琴轩把书扣下,揉揉眼睛,道:“这故事好感人。” 长庚随便扫了眼书皮,不屑道:“白玉桥相会,这种故事有什么好哭的。” “呜,这两个人太惨了,刚在一起就被……诶,等等,你怎么知道有白玉桥?” 白玉桥相会是这本书里的经典场景,可那书的封面只写了《殇花赋》几个字,根本没提过这桥的事。 琴轩止住哭声,瞪大眼睛看向长庚。 长庚见他大惊小怪,便又气定神闲地闭上眼:“我不光知道,我还去过那里。” “真有这地方?” “嗯。” “这故事是真的!” “故事是改的,不过确实有那么一座桥。” “那你带我去看看吧!” “浪费时间,不去。” 长庚有些后悔,干嘛多嘴炫耀自己知道那座桥。 琴轩得知后,非要长庚带他去见见书中两人相遇的地方。 “带我去看看吧……” 长庚不爽:“一座破桥有什么好见的。” 琴轩闻言,愤愤道:“那怎么能是破桥?那是徐二和冯小姐相遇定情的地方!很有纪念意义!” “……”长庚冷冷看着他。 琴轩立马软了下来,趴在长庚腿上,把以前和姑姑撒娇的本领都用了出来:“求求你了,好仙君,你就带我去吧,回来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你什么都不会,我能要你做什么。”长庚不理。 “求你了,好长庚!我回来陪你双修,再也不嫌累不嫌你粗了!”琴轩忍着羞耻许诺。 “……”长庚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龙族,竟然把房中事也拿来当谈判条件,当下气得不想跟他说话。 琴轩平日敬重长庚,很少直呼其名,这次倒是顺口喊了出来,喊完才发现不对,却见长庚并没什么表示,依然闭着眼不理他,心里顿时抹了蜜一样,得寸进尺喊起了名字。 “长庚长庚长庚!” “……#” 长庚起先还不理不应。 可石头也架不住琴轩这么纠缠黏人。 “你真麻烦。”长庚实在被他缠得烦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掐了个诀,两人腾云驾雾,不多时,真的停在一座白色的石桥上。 周围是息壤人群。 长庚长发低垂,面上明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站在这里却又意外地有几分和谐。 琴轩没想到长庚真的带他来了,一时愣愣看向长庚。 “到了。”长庚不耐地说。 “就是这里?”琴轩这才欢喜地四下打量起来。 他在桥上蹦了几下,脚底石板立马裂开数道缝隙,琴轩尴尬地站好。 长庚在心里嗤笑他幼稚。 却见琴轩在左右桥栏上摸过一遍后,又来拉着长庚的袖子,软声道:“仙君,我有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长庚看琴轩那副渴望又期待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他嘴角一勾,心道:有何不可,这世上还有什么事难得了本君吗。 刚要顺口答应,又愣了下,发觉自己今天这般破例已经够惯着琴轩了,不能让他得寸进尺,于是忽然冷下脸,生硬道:“休想让我帮你把桥搬走,要搬你自己想办法。” 琴轩道:“这桥意义非同一般,当然不能轻易挪动。” 长庚奇怪道:“那你要做什么?” “你把眼睛闭上,我再告诉你。” “……” “闭上嘛。” “……” 长庚向左右看看,原本还有不少路人远远张望着,围观桥中两个神仙似的人物,不过被长庚视线扫过忽然都打了个寒颤,紧忙低下头去。 长庚这才慢条斯理收回视线。 “仙君。”琴轩扯了扯长庚衣袖。 若是往常,琴轩提这些个幼稚的要求,长庚多半不会搭理。 可他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大概是心情不错,竟鬼使神差般,真的合上眼应了对方。 白玉桥周遭渐渐弥漫起一团水雾。 桥上的情景已经看不清楚。 雾气中,琴轩主动牵起长庚垂在身侧的手,十指交缠。 长庚手指动了下,没有挣开,手掌间的触感温凉柔软,并不让人讨厌。 琴轩半天不出声,长庚不由睁开眼,便看到琴轩双目紧闭,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喃喃着凑过来。 “长庚……” 长庚没有躲。 眼睁睁看着两人嘴唇撞到一处,碰了碰。 心跳似乎跟着空了一拍,仿佛慌了般。 长庚有些疑惑地看向琴轩。 怎么回事? 琴轩亲完这一下,呼吸都窒了住,他贴着长庚的嘴唇磨了磨,而后才依依不舍地张了眼,然后发现自己刚刚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心上人眼中,瞬时羞窘地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就是……” 长庚面色冷淡,琴轩心头那股火顿时灭下去不少,尴尬解释道:“我就是看书里说……在这桥上接吻可以天长地久,就想试试……我……仙君……” 琴轩松了手,要退开,长庚却又把他拉回来,他按着琴轩的后脑,低头噙着琴轩嘴唇,舌头霸道地顶了进去,堵住惊呼声,在琴轩口中翻搅。 长庚动作粗鲁,气势强硬,舌头火热灵活,如猛兽般一寸寸攻略琴轩口腔中的领地。 琴轩只觉得脑海中诸般情绪都被这一吻搅乱了。混成一团。云絮般,软绵绵地堵在他心口。他不自觉依向长庚,手臂勾着长庚后颈,尽可能地拉近彼此距离,整个身体都挂在长庚身上。 一吻结束,琴轩还没回过神来,粉`嫩舌尖在长庚唇上舔了舔,双眸湿漉漉地望向长庚。 长庚亦低头端详他,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琴轩看着长庚,处处都觉得美,处处都觉得好,本就难以抵抗,再被长庚凝视更是心跳飞快,他揣测着,不知长庚为何要这么亲他。他刚刚才和长庚说在这桥上接吻可以求得天长地久,难不成长庚也是这个意思? 琴轩按在长庚身上的手指不由颤抖起来,他不敢主动问,面颊却越来越烫,这一刻,心中甜蜜,胜过一切。 半晌,长庚推开他,淡淡道:“回去吧。” “嗯!”琴轩心满意足地应了。 一路上琴轩都牵着长庚的手。 长庚听他嘴里哼着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歌,漫不经心地想:亲吻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啊,想来刚刚心慌只是错觉……真是无趣。 17. 自从有了那日桥上接吻定情的先例后,琴轩就乐此不疲开始模仿起了各种话本中的定情桥段来。 比如琴轩按照话本叙述,跑去某个许愿极灵验的寺庙,把写有两人名字的纸条绑到树枝上,出了寺院后又觉得纸条上的字写得不够优美,想拆了重写,结果把半颗树上的纸条都拆了一遍才找到他的那张,并且差点被寺院里的扫地僧当捣乱的人给撵出去。 或者非要扯着长庚去某座山峰上等着看日出,结果长庚淡定自在地在山顶打坐修炼了一整晚,吸取月灵精华,而琴轩则因为前半夜太过兴奋,太阳出来前他就睡过去了,真到了日出的时候只有长庚一人无语看向朝阳,旁边的小白龙却枕着他大腿睡得直打呼噜,最后还是长庚冷着脸把琴轩扛回山谷的。 还有次,琴轩趁着长庚睡觉把长庚头发剪了一截下来和自己的放到一处,事后还特得意地和长庚炫耀,把长庚气得脸都黑了,抓着放有两人头发的香囊又恼火又心痛,红着眼睛抬起琴轩一腿,按在地上双修了一整天才消气…… 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 长庚见怪不怪,有时心情好了就懒懒地配合他一下,若是心情不好便直接抓他来修炼,上下两张嘴都堵上,干到琴轩没有力气想整这些没用的事情。 这天琴轩也不知道从谁那里打听到长庚擅长画画,非要缠着长庚给他画肖像。 长庚不耐烦地看着他:“画那东西做什么?” “留个纪念嘛,书上不都这样,痴情书生思念亡妻,终生不娶。”琴轩颇有兴致。 长庚嘴角抽了抽,很想揍他:“思念亡妻……你是我妻子还是你要死了?” 琴轩眨了眨眼:“我当然不会死,我要一直陪着仙君。可是画了也没什么关系嘛,睹物思人,看到画就像看到我……多浪漫。” “不用睹物思人,我天天看到你,看得都烦了。” 琴轩闻言也不恼,嬉笑着趴到长庚身上:“可我离开后,你就可以看着画想我啦。” 长庚问:“你要离开?去哪儿?” “额,”琴轩顿了顿,看长庚神色如常,答道,“前几天接到家里传讯,可能要回去一趟,不过很快就能回来了。” 长庚漫不经心“哦”了声。 琴轩不放弃地靠过来,念叨:“就画一副吧,你画画那么好看,不画多浪费。” “不画。” “画吧,最好画上我们两个人,这样你看着画就能想我,我看着画就能想到你。” 长庚眼皮跳了跳:“你能不能不那么幼稚。” “……” 琴轩许久不做声。 这次终于清净了,反倒是长庚隔了会儿不见琴轩缠过来,忍不住瞥向他那边。 就见琴轩还在眼巴巴看着他,眉头微皱,一副“我很想要,为什么不给我”的委屈表情。 长庚:“……” 长庚喉咙里梗了一下,脑子里不知哪里搭错,竟然阴差阳错说了句:“等修炼完再画。” “真的吗!”琴轩立马开心起来。 长庚说完就后悔了,心道干嘛要多管闲事,可按照他的性格,出口的话概不收回,当下只好闭了眼继续修炼不搭理琴轩。 晚上琴轩还在心心念念那幅画,长庚不得不板着脸坐到书桌前提笔作画。 他画了几笔,刚勾勒出个人影来,琴轩就激动地大呼小叫。 长庚瞪了他一眼:“你闭嘴,作画要心静。” 琴轩连忙捂住嘴。 又画几笔,抬头,见琴轩目光满是崇拜,欲言又止。 长庚头痛道:“你说吧。” “这是我吗?你画的太好了,太像啦!” 长庚扫了眼宣纸,不过是个侧影,还是草稿,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可就算这样,琴轩还是不停追捧,简直把长庚夸得都要上天了。 长庚原本并没想好要画什么,这时倒是有了主意。他把笔放到一旁,拉着琴轩压到桌上。 琴轩怕把纸弄怕于是不敢挣扎。 倒是长庚无所顾忌,直接解了他衣服。 “仙君,你要做什么?”琴轩按住长庚的手。 “作画。” “那你脱我衣服干嘛?” “这宣纸用着不趁手,我换个地方画。” 说完,提笔沾墨,笔尖在琴轩赤`裸胸膛上轻轻一点,墨汁便落在胸口处,纵横几下,勾勒出轮廓来。 “等下!” 在人身上作画……这也太……太羞耻了吧…… 琴轩发现长庚在做什么后,面上赤红,几欲滴血。 他胸膛剧烈起伏,抬臂想要推开长庚,又被长庚反手控住手腕,按过头顶。 “别乱动。”长庚一本正经地训道。 “不要吧……你在纸上画不好吗——啊!” 长庚不理他,笔尖在琴轩乳`头上骚了几下,琴轩立马喘息着呻吟起来,白`皙的身体亦敏感地微微颤抖,泛上一层诱人的粉红。 长庚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兴致大起,当下把桌上多余的东西都扫到地上,认真作起画来。 片刻间,琴轩胸前已经隐隐浮现所画之物。 是只身姿伟健,神色倨傲的老虎。 黑白颜料在琴轩皮肤上交错,白虎盘踞在琴轩胸口,口中恰好衔着琴轩乳`头位置。 长庚又把琴轩身体翻过去,继续画背面,后腰处虎身矫健,虎尾半垂,尾尖隐没在琴轩后庭入口处。 长庚细细画着虎身上的毛发,尾巴那里尤其重点关照过,笔尖时不时戳入琴轩后庭口。 琴轩就像一条被放在案板上的鱼,身体不时弓起又被长庚压下去。细碎的呻吟声始终没有断绝。 长庚终于画完。 琴轩已经被撩拨得一身欲`火,下`体更是淫`荡地抬起头。 长庚嗤笑一声“淫龙”,弹了弹他下`体,引来琴轩一阵惊喘。长庚把笔扔到笔筒里,低头打量着画在琴轩身上的白虎。看了看,总觉得还有哪里不足,于是低头含住琴轩乳`头一顿吸咬,直把乳尖咬得红肿胀大,颜色娇艳鲜红才满意松开嘴。 18. “画好了,你也来看看。” 长庚说着,抬手化出一面水镜,从背后把琴轩抱起来。 琴轩双眸湿润,望向水镜。 便看到水镜中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青年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双腿大敞地靠在长庚身上,下`体恬不知耻地高翘,淫液从顶端溢出,顺着柱体流过会阴处,又滑到大腿,整个人淫态毕露。 青年身上匐了只吊睛白虎,那虎画得当真是活灵活现,虎嘴微张,牙尖位置抵着左侧乳`头,好似含了一枚红果子,虎身跃跃欲试,仿佛下一刻就要从他身上跳下来般,一双漆黑冷冽的兽瞳威慑万分地直视过来,把他此刻淫浪之状尽收眼底。 “如何?” 长庚看完自己作品,修长手指在琴轩身上滑下,捋了捋琴轩硬热的阳`物。 “呜!”琴轩身上更染一层粉红,不觉咬住嘴唇,轻声哼噎。 腰肢却随着男人手指的动作而摇摆起来。 “呵,”长庚低笑了声,满意道,“看你现在这样子……” 琴轩身子一颤,依言再度望向镜中:只见水镜中的长庚衣衫整洁,容颜俊朗端庄,而他自己双腿大张,身上更多了只又丑又凶的大虫,难看极了,和长庚形成鲜明对比,竟还能兴奋勃`起,顿觉羞耻异常。 琴轩之前从未意识到自己还可如此放`荡不知廉耻,他想到自己今日所有丑态都被长庚看了去,长庚以后肯定看不起他了,心中不禁难过不已,当下别过头不愿再看,只转身撞入长庚怀中,抱住男人呜呜哭了起来。 边哭边说:“好丑……” 他下`体因为这刺激更加发硬,顶端不停流下淫液,让其更为羞愧懊恼。 长庚莫名其妙:“哪里丑?” “哪里都丑……那大虫……呜,你不要看了……” 长庚大怒:“什么大虫?明明是威风凛凛的神虎!” “呜呜。”琴轩闷着头。 长庚挑眉,抬起琴轩下巴,冷声问道:“怎么,我画了这么久你不喜欢?” 琴轩嘴巴张了张,想说我不喜欢白虎,可到底不忍拂长庚的好意,只好皱着鼻子违心回道:“喜欢。” 答完哭得更伤心了。 “……”长庚长眉皱到一处,低头舔去琴轩眼角的泪珠,含着他眼皮吸`吮,咸咸的味道。 他往常也总见琴轩哭,但不知为何,这次看了格外不爽。 长庚顺着泪痕舔了几口,霸道地命令道:“不许哭。” 琴轩低头吸了吸鼻子,只断断续续抽噎,真的没哭了。 止了哭声,长庚还是觉得不够。 他抱着琴轩,抬眼看水镜,水镜里映着琴轩后身背影,臀`部那里的虎尾仿佛真的埋了进去,看得长庚下腹一热。 琴轩感觉到抵在自己小腹那里的硬物,喉间一紧,他原本还以为长庚看过他这副丑样子,不会想与他双修了,没成想长庚竟不嫌弃他。 长庚咬着琴轩耳朵,诱惑道:“来双修吗。” 琴轩不由抓紧长庚的衣服,身体靠着长庚磨蹭,声音温软:“仙君……” “嗯,别急。” 长庚下`身阳`物彻底挺立,他让琴轩背过身,手臂撑住木桌,腰部塌下去,臀`部高翘,而后取了支中等粗细的毛笔,笔尖在琴轩阳`物顶端到会阴处轻刮,待吸饱了淫液后,缓缓刷到琴轩后庭口,惹得琴轩急喘不停,后庭口剧烈收缩,却反倒更加瘙痒。 长庚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把毛笔抵入后庭内,逆散开的长毛戳在柔嫩内壁上,如火上浇油,简直要把琴轩逼疯,扭着屁股哭求长庚快插进来,长庚这才不紧不慢地抽出毛笔,扶着阳`物顶进去。 琴轩久被欲`火煎熬,内里尤其火热,刚入了个龟`头,内壁便如饥似渴地吸了上来,不管不顾地吞噬挤压。 长庚爽得低头叼住琴轩后颈,双手固定在琴轩腰侧,一通抽`插猛干。 这次的滋味似乎和以往有所不同。 具体什么不同,长庚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格外畅快,射`精时,脊背紧绷,接连顶了数十下才彻底射完,舒爽得连虎尾都忍不住冒了出来。 长庚抱着琴轩坐在椅子上,虎尾从椅缝间高高探出,愉悦地摆了摆。 琴轩体力本就不好,通常做完一次就已手脚发软,于是闭眼靠在长庚身上休息,并未发现任何异状。 长庚懒洋洋地搂住琴轩,手指不自觉地揉`捏他左侧乳`头。 琴轩有些不适地哼了声,他刚出了一身的汗,好在长庚作画时施了法术,即使这番剧烈动作后,他身上的画迹依旧毫无损毁。 长庚眯着眼,仿佛饱腹的猛兽,心满意足地抚摸琴轩汗湿顺滑的身体,片刻后,埋在琴轩后庭里的阳`物再度充血肿大。 琴轩感到后庭内酥麻满胀,知道这是又要双修,心里又喜又忧,扭过头去看长庚。 “仙君……我累……” 他刚刚哭过一轮,双眸湿润,眼角还带着红痕,望着长庚求情时,既可怜又显得格外妩媚勾人。 长庚看他这样,心里莫名有些烦躁,遮掩般低吼了一声,抬起胯部,就这么抱着琴轩上上下下地顶弄起来。 这种姿势琴轩倒不费力,但阳`物每次进入都格外深。 琴轩轻呼了声,又痛又爽,手臂向后伸,扯住长庚的头发,胡乱拉向自己,两人面颊相碰数次,不知哪一次忽然双唇摩擦而过,又贴到了一起。 长庚动作一顿。 琴轩身子亦是一紧。 他们双修过无数次,却从未在双修时亲吻过彼此。 这感觉,竟如此陌生。 两人怔怔相视,谁都没动,汗珠从长庚下颌滚落,砸到琴轩眼皮上。 琴轩忍不住闭了下眼。 下一秒,下巴被人捏住,温热的嘴唇堵了上来。 琴轩呼吸急促,一颗心剧烈跳动,仿若坠入了故乡最温柔的海浪中,深深沦陷,再不愿离开。 他脑海里忽然想起那日拜访海族巫师时,对方说的话。 19. ——五公子所求之事虽难办,却也不是毫无办法。 ——当日长庚真君以他自身最珍贵之物换得心上人的平安,如今若想补回他所缺七情,必也要用深爱他的人身上最珍贵之物换取…… ——龙族身上最贵重之物,非龙珠莫属。除此之外,还需准备其他珍宝灵草,方可施法。只是这秘法失传已久,究竟功效如何,老身亦不敢保证。五公子,用您的龙珠换您最爱人的七情,施法时,甚至要损耗您一身修为,至于最终的效果如何,长庚真君是否真能恢复原样,尚不可知。 ——这交易到底要不要做,五公子且好好思量了,再做决定…… 海巫话音刚落,琴轩便应了下来。 ——当然要做! 但凡有一丝可能,琴轩也要帮长庚恢复如初。 他自身龙珠随时可以取用,但那些珍宝灵草却要花些时候去弄。 好在都不算什么逆天之物。 之前琴轩离开那么久,便是去四处求访草药。 到最后,只剩下一种名叫曼天罗的花,要取刚成熟的花径放到天泉中保存,琴轩放心不下长庚,便托了人在那里等候花期成熟,自己飞回来再见长庚一面。 就这样没了龙珠,回头还不知要怎么和盛怒的父亲还有姑姑解释。 只是想想家中严厉的长辈,琴轩就觉得忐忑不安。 可今日,在长庚低头吻住他的刹那,琴轩心中忽然平静下来,也想明白了。 他终于理解那日小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真的喜欢一个人,便是如痴如狂。只要能得那人一眼青睐,哪怕去赴那刀山火海,也甘之如饴。 对琴轩来说,若此番交换真能让长庚恢复情爱,从此心中只有他,那损失区区一颗龙珠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能和长庚在一起,他什么都愿意去试。 琴轩这样想完,痴痴望向长庚,眼角不由沁出泪水。 长庚还以为他这姿势做得不舒服,便把他双腿抬得更高。 琴轩全身重量都靠长庚支撑,长庚松了手臂,琴轩臀`部便落下来,深深吞裹住硬烫的阳`具。 长庚把琴轩箍在怀里,每一下都正好顶到阳心处。 琴轩下`体高竖,顶端圆头不停流下液体,却只能拼命扭动腰臀,迎合长庚的攻伐。 长庚做着做着,忽然站起来,让琴轩身体腾空,只靠他手臂和胯部的撞击支撑重量。 虽然知道没什么危险,琴轩还是吓了一跳,浑身颤抖泛红,绷紧了脚趾,转头去寻长庚嘴唇,宣泄般吸住对方的舌头不放。 这姿势进入得更深了,琴轩很快高`潮。 射完后,整个身子都虚脱地瘫软在长庚怀里。 长庚愈发亢奋,硬扯着琴轩去水镜前,看两人交`合时的样子。又强迫琴轩去摸在他下`体进出的粗硕阳`物。甚至突发奇想,用虎尾在琴轩后庭处戳弄搔顶,直把琴轩逼得委屈大哭起来才悻悻作罢…… 琴轩身上那画事后自然要洗掉。 琴轩虽然不喜欢老虎,可到底也是长庚亲笔所作,清理的时候亦是不情不愿,直到长庚答应以后再给他补画一幅才愉快地洗净了身子。 洗完澡琴轩已经困得不行了,他迷迷糊糊爬到床上,还不忘画的事情,没睡一会儿又忽然睁开眼,拉住长庚,叮嘱道:“仙君,你要记得给我画画啊。” 长庚闭着眼应了一声:“嗯。” “画咱们两个人在上面。” “嗯。” “要不还是画我吧,在你眼里我什么样的,你就画下来。” 真是啰嗦死了。 长庚皱了下眉,耐着性子又“嗯”了声。 “可不能再画什么老虎上去了。” “嗯……嗯?” 不许画白虎? 长庚脸上一黑,睁开眼:“老虎怎么了?” 琴轩得了他许诺,自动自发地把身子往长庚怀里一钻,安心地闭上眼,嘀咕道:“老虎讨厌,身上都是毛,丑死了。” “……” 长庚没有说话,眸子里暗潮涌动。 很快,琴轩刚系好的衣服又被解了开,被一脸不爽的仙君大人咬着脖子分开腿,再度顶了进去,直到哭着求饶道歉才被允许释放出来。 至于到底为什么要对一只老虎说抱歉,琴轩泪汪汪被长庚圈在身前,直到睡着前,也没有想明白。 从那日后,琴轩对长庚更加依赖喜爱。 他和长庚成日腻在一处,还觉得不够,直到再度收到传讯,说其他东西都已凑齐,只等他身上龙珠,便万事俱备。虽然不舍得离开长庚,可琴轩也不想再拖拉,免得另出变故,这才决定启程离开。 走前,琴轩悄悄进入长庚的密室。 听木碗说,密室里放了仙君收集的宝贝们。 石门处的阵法需要主人才能开启,不过琴轩身上都是长庚气息,很容易便进了去,推开石门,果然看到各种让其他仙家看到都会眼红的宝物零散摆放在密室中。 对那些放到世间必被人争夺的宝贝,琴轩毫不在意,他转了一圈,只想找点长庚以前用过的东西带在身边。 角落里有一些他送给长庚的礼物,还有之前他买给长庚的许愿铃铛,原本挂在床头,后来不见了,他还以为长庚趁他不在把东西丢掉,郁闷许久,没想到都被长庚好好收了起来。 琴轩看到这些东西,心中既惊喜又甜蜜。 很快,琴轩的视线落在一个画轴模样的东西上。 琴轩心里一动,莫非是长庚答应给他画的画? 琴轩好奇地展开画卷,待看清后,眼睛不由瞪大,呼吸也屏了住。 画中场景甚是熟悉,白桥,雨雾,相依而立的两个人,那身量和模样,正是他和长庚。 水墨淡雅,仿佛把那日情状再现了般。 画卷右侧还有琴轩独立的肖像画。 眉眼俊俏,欲语还休,发梢挂着水珠,幽幽望着一旁。 原本青涩单薄的身子,落到长庚笔下,竟有种别样的魅惑风情。 连琴轩自己看了,都觉得面红耳赤,怦然心动。 长庚果然言而有信,按照答应他的那样,都画了出来,还画得这么好看。 琴轩心中再无犹豫,把画细细卷好,包了起来,然后去和长庚告别——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让长庚尽早恢复。 长庚听闻他要离开,扫了他一眼:“你要回家?” “是的,办完事就回来。” “哦。” “仙君,我不在,你会想我吗?” “不会。”长庚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无情。 不过琴轩根本不在意,他心口火热,忍不住走上前搂着长庚亲了一口,软声道:“我会一直想你的。” “……”长庚闻言,面无表情地把手伸到他衣服里捏了一把。 “唔。” “赶紧滚,别勾`引我了。” 琴轩依依不舍下了山。 忍不住回头时,一阵微风恰好吹了过来,在琴轩身边打了个旋儿,熟悉的男低音在他耳边响起:“早去早回。” 一刹那,漫山谷的花草都随着这句话轻轻摇曳起来。 琴轩面上不由自主绽出个大大的笑容,冲长庚的方向挥了挥手。 “等我回来!” 半月后。 木碗正在山里摘果子,远远便看到一个熟悉身影飞了过来。 待那身影刚一落地,木碗便热情地迎了上去:“五殿下,您这么快就回来啦!” 来人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衫,而后才开口,声音细柔:“你是?” 木碗听他声音似乎变了不少,也没在意:“琴轩你怎么了?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木碗啊。” “琴轩”露出个恍然的表情,笑吟吟道:“姑娘,你认错了,在下并不是琴轩。” 木碗惊讶地看着那人,这才发觉,他和琴轩虽然第一眼看去模样神似,细看却又不尽相同,这人的气质风韵明显要成熟许多。 难道是琴轩的兄长? 木碗迟疑道:“您是……” “在下萧月。特来拜访此谷主人。不知姑娘是否方便,替我传话带个路。” 20. 木碗得了令,把萧月带入长庚府内。 她在仙君身边跟得久了,也隐约知道些这位萧月公子的事情。没想到她能有机会看到本人,更没想到萧月和琴轩容貌如此相似。 一瞬间,她脑子里就有了不好的想法。 这位萧月公子是仙君前世的恋人,仙君自从与萧月分手后,身侧再无旁人,独居数百年,却在第一次见到五殿下后,就相中了对方,邀其双修,谷里的人都议论纷纷,好奇这位五殿下到底哪里特别,今日看来,莫非竟是因为五殿下和那位萧月公子长得相像的缘故吗? 若真如此,琴轩也太惨了吧…… 木碗作为旁观者,自然看得出琴轩对待这份感情付出了全部真心,她这样想完,不由有些心疼那位亲切开朗的小殿下。 她忧心地望着山洞内。 萧月公子进去没一会儿,主人就把其他侍从都赶了出去,也不知两人在里面说了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 傍晚的时候,萧月眉眼含笑地从室内走了出来,他先独自在附近转了一遭,而后温文有礼地找到木碗,向她询问附近是否有方便的居所,他要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木碗见主人并未出言反对,只好引他到附近几处院落查看。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萧月看中的那处住所,恰好临着琴轩之前居住的地方。 木碗离开,走了几步,萧月忽然追出来叫住木碗,问道:“长庚身边有其他人了?” 木碗神色躲闪,低下头,不敢多言。 萧月眸中闪过一道冷色,道:“是那个叫琴轩的?” 木碗被他周身忽然爆发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膝盖忍不住打弯,几乎要跪下去。 片刻后,之前的威压突然尽数撤去,萧月上前扶住她,依旧是那副斯文有礼的样子,笑眯眯道:“他和我长得很像是吗?” 木碗被吓到,再不敢只看他表面的和气,低声答道:“琴轩殿下和公子确实有几分相似。” 萧月听罢,释然地点了点头:“那就正常了,也难怪长庚会看中他,他心里始终没忘了我……其实都怪我,若不是我当初任性不懂事,惹他伤心,他也不会和我赌气这么多年……” 萧月似回忆起往昔岁月,有些动情地感慨道:“好在他初心未变,一切都还来得及。” “……”木碗不敢问他和仙君发生过什么,只是听完萧月的话,再看对方认真神色,多少也信了他的观点。 果然是这样吗?那琴轩殿下岂不是做了他人的替代……木碗怜惜地想道。 萧月收整神色,温声道:“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只是今后可要劳烦姑娘了。” 木碗忙又低下头:“并不劳烦,公子有事尽管吩咐就好。” 萧月笑了笑,道:“还有这次婚宴,也请姑娘多多费心。说来惭愧,我好久不与长庚同住,恐怕他喜好也和以往有了变化,择日还要专门询问姑娘。” “婚宴?”木碗疑惑抬头。 “是的,天帝赐婚,指了我和长庚的姻缘,月老已在姻缘簿上记录,断无反悔可能,仙旨过几日也会传下来。我今日,便是提前来和长庚说一声的。” “吧嗒。” 萧月和木碗被声音吸引,转过头。 只见不远处一青年风尘仆仆,面色惨白望着他们,脚边落了个画轴。 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正是琴轩。 21. 萧月扫了琴轩一眼,心中也惊讶对方和自己神似的程度,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颔首示意。 “……”琴轩愣愣看着萧月,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 他一心惦念长庚,那药刚一做好他便匆忙赶了回来,连休息恢复都顾不上。原想把画卷收好,洗漱打扮一番再去见心上人,不成想却听到了萧月和木碗的对话。 原来这人就是长庚之前的恋人。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不光光是与自己肖似的容貌,还有他的神色,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琴轩脑中火光闪过,眼前的萧月瞬间竟与画卷中的人物对应起来。 他心里猛地一震,视线不自觉落到脚旁。 萧月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落在地上的画轴。 他仔细辨认了下,想起那是何物,再联系到琴轩刚刚表现,心中终于有了底。 萧月露出个友善的笑容来,看向琴轩,道:“你就是琴轩吧。” “是我。你是萧月公子……我刚刚,不是有意听你们……”琴轩的声音有些嘶哑。 萧月打断他:“无妨,我和木碗姑娘谈得也不是什么大事。” 琴轩嗫嚅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萧月见琴轩面色苍白,手指轻抬,那画卷就自动飞入他手中,他轻轻展开卷轴,颇为怀念地叹道:“没想到他还留着这幅画……这是我和他初遇定情的地方……” 琴轩身子一僵,面色更白了几分,背上渗了一层汗。 萧月见他模样,奇道:“怎么,长庚给你这画时,没和你说吗?” 彷如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琴轩整个人都懵了,他艰难地开了口,声音也变了调:“这不是仙君给我的,是我自己……偷偷拿的。” “呵,难怪,”萧月眷恋地最后看了看那幅画,细心把画卷好,“我就说他不会轻易把这画送人。” 萧月把画放入自己的乾坤袋中,忽然想起来,抬头问了句:“不过你偷拿这画做什么?” 见青年手足无措,神色尴尬,萧月心里暗笑,不经意般说道:“你我虽有几分相似,但你该不会以为这画里画的人是你吧?” 他声音温柔,却字字如针,刺得琴轩心头剧痛。 只因他说的没错。 琴轩确实以为那画是送给他的,他以为那是他和长庚定情的纪念,却不知道画的主人另有其人。 直到见过萧月本人,琴轩才知道自己之前错得多离谱,多可笑。 那画画得本就是长庚和昔日恋人,和他毫无关联。 从头到尾,他不过是一个和长庚所爱之人长得像的路人罢了。 如今正主回来,要和长庚重修旧缘,连婚约都订了下来。 琴轩不自觉抬手按住胸口,那里放置着用龙珠炼化而成的丹药。 此刻突然硌得他生疼。 琴轩看着眼前风姿俊秀,气定神闲,翩翩公子样的萧月。 再低头看看一身狼狈,神色委顿,脚步虚浮的自己。 几乎想都不用想,如果把药喂给长庚,补回他七情后,他会喜欢的人是谁。 琴轩心中绞痛,其实他第一眼看那画的时候,就觉得长庚把他画得太好看了。 画里人的风情和神韵,本是他学都学不来的模样。 也难怪长庚这么多年,始终对画中人念念不忘…… 其实只要琴轩能再细心些,便能发现更多端倪:画纸周围微微变色,墨色也沉淀许久,明显不是刚刚完成的作品。 偏偏琴轩被情爱冲昏了头,一心一意觉得那是长庚特意为他所作。 自作多情,不过如此。 琴轩日夜兼程赶回来,之前为了炼制那药,修为消耗太多,又没有龙珠护体,本就虚弱的身体遭此剧变后,再难承受。他只觉得浑身发冷,脚底一空,眼前黑了黑,竟然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一阵清风恰在此时卷了过来,把他身子接住,最后轻轻落入身后人的怀中。 长庚冷淡的声音随即在他头顶响起,带了些愠怒:“回来这么半天,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做什么?” 22. 自那日琴轩回家后,长庚就恢复了往日习惯,除了修炼,便是遵照月老所说在山坡上晒太阳保养毛发。 偏偏接连几日都是阴雨天。 好不容易今天放晴了,长庚心情大好,正计划要去晒太阳,萧月又忽然跑了过来,和他说什么订婚的事情。 萧月身上带着天帝谕旨,长庚只能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眼看太阳一点点落下山去,想到今日还没有晒太阳,长庚心中愈发焦虑,脸也彻底沉了下去,总觉得等会儿起身又要看到一地虎毛。 终于打发了萧月,长庚正想趁着日落前的余晖照一会儿,忽然感受到山谷里多出一股熟悉气息——是琴轩回来了。 于是本要出门的仙君大人又优哉游哉地返回了洞府,等着琴轩来找他。 比起晒太阳,明显双修的效果要明显一些,还能兼顾修炼。 结果左等右等,耐心消耗完毕,琴轩还没来。 不得已,长庚只好自己出来抓人了。 结果来了就看到琴轩站在这儿陪萧月聊天。 长庚简直怒从心起。 他就等着琴轩赶紧回来双修,结果晒太阳的时间被人占用了不说,双修的时间竟然也没人珍惜。 看着琴轩离开这些日,模样憔悴不少,长庚心里开始再度嫌弃他身体弱质。 他手指不经意擦过琴轩手背,发现琴轩手很凉,不由皱眉握住他的手,责备道:“你干嘛去了?” 琴轩面色惨白,没有说话,长庚扫了眼一旁的萧月和木碗,暂且把一肚子火窝下,低声道:“回去再和你算账。” 说着就要离开。 萧月站在不远处,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死死盯着两人相握的手指,心中妒意翻涌,笑容都快维持不住,强忍着怒意开口道:“你们要去哪里?” 长庚手指搭在琴轩腕上,一边在心里数落琴轩不知去做了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那点可怜修为竟然几乎无存,一边心不在焉答道:“和你有关系吗?” 萧月咬牙道:“你别忘了我们的婚约。” 琴轩闻言身子僵住,手指忽地攥紧,竖起耳朵听长庚说什么。 不得不说,他直到现在心里还存着奢望,期待长庚能否定萧月说的话。 可惜长庚最终也只是哼了一声,不悦道:“我知道了。” 而后扛起琴轩大步离开。 萧月听他这么回答,心里安定些许,但眸中依旧恨意暗沉。 他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低声念道:“琴轩,谢谢你送给我的这份贺礼。” 萧月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 琴轩知道他所指的贺礼是那幅画,想到这两人就要奉旨完婚,想到自己尴尬的位置,心中钝痛,不由闭上眼睛:“……” 长庚走了会儿,好奇问道:“你送他什么?” 琴轩此刻再无当初看到画时的惊喜,提到这个,语气也是萎靡不振的:“一幅画。画的你俩初遇的时候。” 两人此刻已经返回洞府,长庚闻言把琴轩扔到床上,不悦道:“谁准你进入我密室的?” 琴轩被他摔下来,虽然不疼,却也很狼狈。 况且听长庚那么说,仿佛意指琴轩会觊觎那些宝物似的。 琴轩又怒又委屈,坐起身,梗着脖子看向他:“我确实进去了,动了你的画你很心疼吗?你是不是也很期待物归原主?” 长庚很少看到琴轩发脾气,觉得他红着鼻子的样子很是有趣,也没觉得被冒犯,只好笑道:“我又没怪你,你急什么。一副破画而已,谁还当个宝贝了?” “……”琴轩听他愿意出言安慰自己,很没出息地软了下来。 谁想长庚下一句话,又似刀子般,剜得他胸口疼。 长庚道:“那画本来就是他的,一直没拿走,虽然你没经我允许,但给他也是无妨的。只是那密室本来就是我放垃圾杂物的地方,你想进去拿什么都可以,下次不要偷偷摸摸的,平白惹人笑话。” 琴轩面上好不容易染上的气血顿时又消了去。 惹人笑话。 确实,琴轩现在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他想到那密室里还放了好多他之前送给长庚的礼物,只觉得讽刺。 原来在长庚眼里,那些都是垃圾。 琴轩吸了吸鼻子,眸子里涌上一圈水光:“你说我送你的东西都是垃圾?!” 长庚愣了下,心想对啊,不就是垃圾吗? 他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于是反问道:“不然呢?” 琴轩死死盯着他,越看越觉得伤心,可怎么看也还是喜欢他,简直着了魔,无可救药。 “你太过分了!” 琴轩把手里攥着的东西狠狠砸向长庚。 一颗珠子弹落到地上,滚了滚。 “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长庚脸色一沉,把琴轩摁到床上,想要揍他,又发现这瘦弱的小白龙一脸病怏怏的样子,根本挨不了他几下拳头,只好一拳捶到床板上,拳风擦着琴轩脸颊。 琴轩:“……” 琴轩被他吓得安静不少,两人对视片刻,长庚忽然伸手开始扒琴轩的衣服。 琴轩惊道:“你要做什么?” 长庚骑在琴轩身上,答道:“双修。” 琴轩按住他的手:“不行!” 长庚阴下脸。 琴轩这次外出回来后,处处和他作对,长庚心里火气都要压不住了,只想着等下怎么罚他,于是沉声道:“你对我这么无礼,我不光不罚你,还帮你修炼,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琴轩气道:“你都和萧月定亲了,怎么还能和我双修?” “……”长庚手指动作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暗沉下来。 琴轩心里觉得有些不妙,还不等他再开口,长庚已经低头含着他耳垂啃咬,湿热的气息扑向他颈间,痒得他腰眼处一麻,性`感的嘴唇落在他面颊,胸口,琴轩再也无力抵抗:“不……不要……啊……” 一时失神,琴轩身上的衣服就被都脱了下来。 琴轩面上羞红,有些懊恼,又有些不甘,他抓着长庚的手臂小声问:“仙君,你真的会和他成婚吗?” 长庚面无表情看着琴轩,并不答话,大手在琴轩身上抚弄片刻,见琴轩身体敏感逐渐沉迷,忽然恶劣地笑了出来,道:“怎么,你很怕我抛弃你?” 23. 琴轩闻言,抬眼望向长庚,见他神色淡然,似乎刚刚真的只是一句疑问,目中不禁闪过一丝伤心和迷茫,最后自暴自弃地扭过头,抬臂挡住眼睛,声音嘶哑:“是……我怕你不要我!我怕你和别人在一起再也不理我了!我喜欢你!你满意了吗?” 喊完觉得自己真是再丢脸不过。 对方明明心有所属,他还死皮赖脸表白,只会更让长庚看不起他,禁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萧月才是正主,他不过因为和长庚旧爱容貌相似,所以占了便宜。 也难怪长庚那么冷淡的人,竟然会答应和他双修请求,想必正是他心中余情未了。 那么每次长庚看着他的时候,都把他看作谁呢? 琴轩不敢细想,哭得更难过了。 “……”长庚手指抖了下,动作停了下来。 他那么说只是随便逗琴轩一句,却不想琴轩反应这么激动。 琴轩喜欢他? 长庚思索片刻,想起似乎是这样,琴轩当初还和他告白过,而琴轩平日看他的眼神,对他的态度,若用寻常标准来说,确是心仪于他无误了。 但那又如何呢? 这世间最无价值的,便是情爱之事。 有那时间,多晒会儿太阳,睡一觉,专心修炼……岂不更有意义? 这小白龙果然年轻,毫无经验,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长庚颇为无奈地拉开琴轩的手臂。 琴轩红着眼睛不敢看他,细瘦肩膀因为抽泣而微微颤抖,他躺在长庚身下,像是毫无防备的幼兽,亮出柔软的肚皮任人蹂躏。 长庚看琴轩那模样,下腹一热,当下俯身舔去他眼泪,而后抱起琴轩,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仙君……”琴轩有些羞窘无措地扶住长庚肩膀。 “嗯?” “我……”因为紧张,琴轩不停舔着嘴唇,粉`嫩的舌头探出又缩回。 长庚看了几眼再忍不住,两指捏着琴轩下巴,亲吻上去。 只把舌头伸进去翻搅片刻,再分开时,琴轩就气喘吁吁,体力远不如从前,也不知等下能不能承得住雨露。 长庚一手揉`捏琴轩乳首,忽又想起他修为也莫名其妙没了,顿觉气恼。 琴轩原本修为就不高,长庚带他双修,好不容易才帮他修为涨了些,竟然不知做什么就都用了去。按照琴轩的资质,要想恢复还不知要修炼多久。 长庚在心里觉得琴轩好生没用的同时,又忽然有种琴轩离开他必然每天都被人欺负惨了的感觉。要不……以后就把这又蠢又笨的小白龙带在身边吧?放他一个人,改天被心怀不轨的妖怪捉了去吃掉都没人知道。 仙君大人忽然有些担忧起来,责备地看向琴轩:“你可真是麻烦。” 琴轩一头雾水,忐忑问:“啊?我怎么了?” 长庚道:“你这么弱,自己修炼也难有大成,不如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必不会亏待了你的。” 琴轩听了这话,脑子里一时没转过来。 长庚看他那傻样子,忍不住又想咬一口,于是对着嘴唇咬了上去。 琴轩慌忙向后躲。 长庚扑了个空,不满皱眉:“怎么?不是你自己说怕本君不要你的吗?本君现已准许你一直呆在身边,你总该安心了吧?” 琴轩抿着嘴唇不说话,心里颇为纠结,直到看长庚又要亲他,他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问:“你把我留在身边……你和我双修,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和萧月很像……” 这是他心中最大结症。他确实深爱长庚,却不想做别人的替代品。 琴轩闭了眼,不敢看长庚表情,更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长庚气道:“你怎么回事?才见过一面,你总提萧月做什么?” “因为我想你是不是还爱着萧月……你把我当做他的替身……” 长庚简直要被他的愚蠢气笑了,用力掐了琴轩脸蛋一把,直把琴轩掐得两眼泪汪汪才道:“我若真想找萧月双修,谁能拦得住我不成?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比萧月资质更好,值得我放弃他来找你修炼?” 琴轩面上一白,懊恼地低下头摇了摇,他确实不管哪里都比不上萧月。 遂沮丧道:“那你干嘛要和我双修……” 一方面是月老的提示,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他脱毛的事情。 可这个理由长庚不方便讲,便只含糊道:“本君乐意,你管我。” 说完便把琴轩后臀抬起,就着面对面抱坐的姿势顶了进去。 “啊!”琴轩后面许久未做,有些生涩,不由皱眉,随着长庚的顶弄而轻声吟叫。 长庚把琴轩身体抬起的时候,正好看到胸口两粒红点不停在眼前晃,于是张嘴便吸了上去,舔舐轻咬。琴轩抱着长庚的头,手指插入他发间,胸膛不由向前挺起。 他想起刚刚长庚的答复,没想到堂堂仙君大人也会有这么无赖的时候,莫名觉得这样的长庚有些可爱。 心里亦因为长庚的话泛起欢喜。 长庚这话的意思是比起萧月,他现在会更喜欢他一点吗? 现在…… 琴轩身子上下颠动,目光却瞥向地面,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龙珠看上去那么乍眼。 琴轩曾经无比希望能助长庚恢复爱人的能力,可这一刻,他忽然犹豫起来。 假如现在长庚还更喜欢他一点,待到长庚恢复了,还会更喜欢他吗?恐怕终是要选择萧月吧…… 萧月那么强大,琴轩没有任何信心和他比较。 琴轩第一次产生了不能把那药给长庚的念头。 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东西,曾经无比期待亲手把他先给心上人,琴轩现在却要考虑怎么把它藏好了,永远不能让长庚知道。 这样做很自私,更觉得对不起长庚,可他别无选择……他不想冒险。 长庚忽然猛地咬住琴轩乳`头。 琴轩尖声叫了出来,背脊窜过一道电流,差点射了。 “你不专心,”长庚把琴轩推倒在榻上,下`身用力捅进去,喘着粗气,不满道,“想什么呢?” “我没有……” 琴轩痛苦地闭上眼。 “哼。” 见琴轩不说,长庚也不逼问,只是每次阳`物进出的角度都更刁钻,滚烫的肉`棒把后庭彻底撑开,倒刺刮得甬道内壁生疼,又渐渐转化为一股产生尖锐的快感,潮水般冲刷往复,在琴轩下腹汇聚。 琴轩下`身高高翘起,顶端不断流水,后庭饥渴地吞缩,终于再也分不出神去看地上的龙珠了,他两腿夹在长庚腰间,哭着抱住长庚索吻求饶。 “仙君……饶了我……不要了……我真受不了了……啊……” 长庚听琴轩声音嘶哑,想到他修为体力全无,蹙了蹙眉,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动作终于轻柔不少。 琴轩直喊疼,长庚忍了几次,最终伸出舌头在他身上安抚舔弄起来。 看琴轩?一副马上要被干晕过去的样子,长庚啧了声,嫌弃道:“越来越没用了。” 而后整根没入,英挺双眉皱到一处,把琴轩死死按在怀里,凶狠顶了数下,草草射出来。 琴轩禁不住失神浪叫,被插着也射了出来,无力地趴在床上。 长庚把他圈在怀里亲了片刻,见琴轩毫无反应,无聊地松开琴轩。 琴轩眼前阵阵发黑,休息片刻,又忍不住睁眼去搜索龙珠位置。 结果刚一睁眼就看到长庚不知何时下了地,正捡起地上的珠子,拿在手里好奇地看。 琴轩忍不住失声叫道:“还给我。” 24. 长庚扫了琴轩一眼,他知道这珠子就是刚刚让琴轩总分神的东西。 “这是什么?”长庚把珠子在手里抛了下,问道。 琴轩心里紧了紧,面上强作镇定,道:“是我的龙珠。” “你的龙珠?”长庚看向手中,继而想起琴轩刚还拿这珠子打他,不由责备道,“胡闹!龙珠也能这么随便扔到地上吗?” 琴轩神色焦虑地别过头,并不回答。 想到之前琴轩把珠子攥在手中,长庚随口道:“你该不会想把这珠子送给我吧?” 琴轩瞪大眼睛望向他,欲盖弥彰般否定:“才不是!” 说完脸就红了起来,明显不擅长撒谎。 长庚每次看到琴轩窘迫样态都觉得有趣,他心情大好,坐到床边,捏了捏琴轩的脸,问道:“这东西相当于你的内丹,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琴轩咬住嘴唇,不敢多说,就怕再说错了话。 长庚低头看向掌心,见那珠子圆滑朴实,色泽银白,触手温润,质地特殊,不染纤尘,珠子周围更泛起一圈淡淡光辉。大小还不及一般鸡蛋大,若是握紧拳头,便可把龙珠完全包在掌中,正如它主人一般乖顺小巧。 长庚把玩片刻,见琴轩还不理他,便用两指捏起龙珠比量着看了看,故意气他道:“我听说龙族修为大都集中在龙珠上,龙珠大小依灵力多少而定……啧啧,你这珠子可真够小的啊。” 琴轩听出他话中嘲笑之意,不由羞恼起来。 没错,他就是灵力低下,他把他那点可怜的修为都献了出来,眼巴巴捧到长庚面前,长庚还觉得看不上。 “嫌弃就快还给我,我也不想送你了!” 琴轩伸手去够。 长庚反手把珠子握在手里:“急什么。” 琴轩担心拖久了被长庚看出端倪,便想尽快要回龙珠,于是板着脸硬声道:“那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长庚看琴轩紧张兮兮还拼命逞强的样子,觉得好玩儿,原本想还给他又改了主意:“哪有你这样,送人的东西还要回来的?” 琴轩气急扑到他身上:“你!” 长庚按住琴轩:“想要我还你龙珠也行,你先转过身去。” “做什么?” 长庚翻过琴轩身子,让他背身跪趴在自己腿间,坏笑道:“我还你珠子啊。” 琴轩腰细臀翘,两条白玉般的大腿微微分开,圆润臀`部顺着长庚手势自然撅起,被阳`物干得无法完全闭合的后庭口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羞涩地缩了缩。 长庚之前射了许多精`液进去,琴轩因为修为不够,尚未及完全吸收,此刻不少白浊体液正顺着腿根流下来,看起来格外情`色。 琴轩想要并拢腿,又被长庚强硬打开。 “啊!” 长庚伸指在那入口处又扩了扩,也不等琴轩反应过来,就把珠子往后庭内塞。 琴轩身体柔软,加之两人刚刚做过一轮,身体习惯了被进入,穴`口嫩肉竟真的把龙珠温顺地含了住。只见饱满双丘间夹了枚圆珠,看上去十分淫靡。 长庚笑了声:“真是贪吃。” 琴轩大惊,万万没想到长庚要这么做,失声喊道:“不要!”抬臂要阻止。 长庚眼疾手快,压着他身体,使了个巧劲儿,直接把珠子整颗塞了进去,多余的精`液随之溢了出来。 “啊啊——唔!” 长庚松开琴轩,道:“珠子还给你了。” “你……”异物被裹在甬道内,琴轩面色赤红,半天不敢动。 他没想到龙珠竟是以这种方式回到了体内,不禁难堪地伸手想去扣,可后庭内本就有液体,珠子圆滑光洁,手指刚一碰到,反被更深地推了进去,甚至按摩到阳心,引得后`穴一阵剧烈收缩。 长庚看琴轩眼角湿润,明显动了情,便摸上他后臀,道:“感觉如何?你这身子可真够淫`荡敏感的,连自己的龙珠进入都能发情。” “嗯……”琴轩羞得双腿发抖,整个后背迅速泛红。 他又试了几次,眼看珠子滚动更深,下`体更是不争气地硬了起来,不由发泄地捶打床榻,而后转头去看长庚。 长庚抚摸着他的身体,神色如常,似乎根本不觉得这样把内丹塞到后庭里玩弄,对龙族来说有多羞辱。 琴轩眼睛有些酸,他眨了眨眼,垂下头,想不通自己对长庚那么好,长庚为何总要欺负他。 或许长庚根本不尊重也不在乎他的想法——琴轩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胸口有些发寒。 想想他竟然还期待长庚有一天也能喜欢他,不禁觉得这可真是自作多情,痴心妄想了。 琴轩突然安静下来,几滴水珠砸落到床面。 长庚愣了愣,抬起琴轩下巴,见他哭得一脸伤心,好似受了多大委屈,顿时也不高兴了,抱着琴轩道:“你哭什么?龙珠已经给你了,刚刚不是挺舒服的吗?” 琴轩咬住嘴唇,闭上眼睛,不和他说话。 龙珠是龙族至宝,自己的龙珠却被人像玩具似的塞到后庭里,若给父皇知道,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 而最让琴轩难过的,其实是他本来要把自己最宝贝的东西送给长庚,可惜现在看,就算他送出去了长庚也根本不会珍惜。 25. 长庚看琴轩不回答他,小脸依旧发白,还以为那珠子放在体内真的很难受。 他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琴轩屁股,道:“这么点出息,才塞个珠子就开始哭……不喜欢就求我帮你拿出来好了,哭顶什么用?” 长庚说着把琴轩双腿盘到他腰后,用手指去挖那珠子。 火热的内壁吸裹着手指,随着指尖的深入而蠕动。 “嗯……”琴轩伏在长庚肩头轻喘,后`穴肌肉十分紧张。 “放松!”长庚拍打琴轩臀`部,发出啪啪声响。 琴轩身上沁了一层汗,摸起来滑腻柔软,惹得长庚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他喉头滚动了下,看琴轩顺服地贴在他胸前,低头时露出白净颈侧和耳朵,耳垂圆鼓,因为肤色浅,可以清楚看到薄皮下的血管,让人很想在他耳颈间舔上几口。 长庚嘴唇贴着琴轩耳朵,声音沙哑道:“这个姿势不方便拿它,你且趴过去。” 而后也不管琴轩愿不愿意就把人按着跪在了床上。 从后俯视,琴轩后背白`皙光洁,一对蝴蝶骨性`感诱人,长庚俯下`身,嘴唇贴着他蝴蝶骨的位置,轻轻咬了一口。 “唔。”琴轩身子明显颤了下,发出一声呻吟。 长庚舔了舔嘴唇,手指仍旧在琴轩大腿内侧抚摸,嘴巴则顺着蝴蝶骨到背脊正中,再到腰窝,一路轻啃撕咬,直到臀缝那里。 这动作亲昵异常,而琴轩因为看不到,触觉更加敏感:他可以清晰感到火热鼻息如何喷在背上,以及牙齿叼起皮肤时,仿佛要吞食他血肉的刺激,间或有湿软的舌头点在皮肤上,掀起了一股股电流,潮涌般在他体内回荡。 不多时,琴轩已经满面桃红,呼吸急促,不得不咬住手指才能避免呻吟不断溢出。 长庚抬眼扫了下青年微微颤抖的身体,而后坏笑着低头,伸舌在琴轩臀缝间舔了下。 琴轩“啊”了声,立马两腿发软地趴了下去,只剩臀`部还在长庚的握持下高高翘着,后庭口因为激动而剧烈张合。 长庚不再停歇,两手扒开琴轩臀`部,伸舌在后庭口舔了起来,长舌在琴轩后庭戳探舔弄,又不时吸咬他臀肉。 尖锐牙齿并不用力,却让琴轩胆颤心惊。 他万万没想到长庚会舔他后`穴。 那里不管怎么说,也是排泄的位置。长庚他……难道不嫌弃吗? “别……仙君……那里……啊啊……”琴轩尴尬要爬走,又被长庚拉了回来。 “跑什么,不想取龙珠了?”长庚喝道。 “可是那里好脏啊,还没洗……” 长庚眉头一皱:“你敢嫌弃本君射给你的宝贝脏?” 琴轩哑然:“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长庚揉`捏他下`体囊袋,不以为意道:“本君看你白白净净,没什么脏的。” 而后也不待琴轩细想,再度低下头,灵活的舌头快速在他后庭口冲刺抽`插,模拟交`合时的动作,牙齿更不时咬住穴`口以及大腿根等位置的软肉,留下淡淡一圈咬痕,直让琴轩淫声大叫,欲仙`欲死。 琴轩心跳极快,脑子里也是乱七八糟,既觉得舒服,不想停,又觉得那里太脏,怕污了仙君。 可他根本没机会反抗。 长庚那舌头也不知施过什么法术,每一下吸舔碰触都把他更深地拉扯进快感的漩涡,下腹酥麻热涨,最后竟舔得他直接射了出来。 琴轩高`潮失神,腰部再也无力支撑,彻底软了下去,一身的汗水。 长庚则趁着他肌肉松软的时候,把龙珠取了出来,得意地含在口中。 他翻过琴轩身体,正要用口把龙珠渡给琴轩,哪只那珠子竟是入口即化,长庚还来不及吐出来,珠子便已经消失,全被他吸收了进去。 长庚咦了声,问道:“怎么回事?” 琴轩刚刚射过,此刻迷迷糊糊又浑身乏力,整个人懒洋洋地摊在那里,看向长庚。 长庚眉头皱得很紧:“你的龙珠不知为何被我吸收入了体内。” 琴轩瞬间清醒,吓得瞪大眼睛。 长庚检查了一遍体内,竟是毫无龙珠痕迹,不由自语道:“奇怪,难道龙珠不是只有本族才能吸收吗?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融入我身体里。” 26. 他沉思片刻,觉得周围太过安静,低头时,看到琴轩一副震惊过度的样子,还以为他担心龙珠内的修为再也拿不回来,不由摸了摸他脸颊,冷声道:“你那点修为本君还看不上,不会独吞了你那珠子的。” 见琴轩听完他这话,脸色依旧飒白一片,又生硬道:“别怕。” 长庚说完便开始打坐,似乎是在寻找如何把那龙珠从体内逼出的方法。 琴轩心乱如麻,他一动不敢动,紧张盯着长庚变化,额头亦渗出汗珠,全然忘了海巫叮嘱的注意事项。 纠结良久,他终于坐起身试探着握住长庚的手。 长庚的手掌宽厚温暖,握上去好似家中的长辈,与他平日冷淡的模样正好相反。 琴轩见长庚并不拒绝,心下稍安,小声叫道:“仙君?” “嗯。”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长庚并未回答。 “……”琴轩心跳快得异常,有些神经质地咬住自己手指,都咬破了也不觉得疼,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长庚身上。 一炷香后,长庚面色有些泛红,他睁开眼,神色古怪地看向琴轩:“你确定那真是你的龙珠,不是其他什么东西吗?” 琴轩骇了一跳,胆颤心惊道:“仙君是哪里不舒服吗?” 长庚摇头,鬓边潮湿,蹙眉道:“这龙珠化入我体内并未增加我分毫修为,也毫无迹象可循,反倒使我难以静心,杂念绕头,六欲缠身……” “啊?”琴轩闻言也呆了住。 长庚看着他,幽幽道:“你知道人间有种东西,可迫使人神志不清,性`欲大增,交`合求欢吗?” 琴轩摇了摇头,脸有些红。 长庚道:“叫春药。” 琴轩愕然,这东西他自然听说过,话本里就不少见,可长庚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 “龙族性淫,果然是名不虚传。连龙族的内丹也是强效催情之物。” 琴轩反驳:“你胡说!” “胡不胡说,你自己来摸摸不就知道了。” 长庚面上表情十分淡然,手掌却抓着琴轩的来按自己胯下。 琴轩刚一触到勃`起的硬物,便仿佛烫手般抽了回来。 长庚深深看着琴轩,忽然身子压向前,逼近他,舔了舔他唇角,哑声道:“还是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龙珠,而是你为了勾`引本君特意准备的春药?” “……” 琴轩身体慢慢后仰,最后被长庚彻底压倒在榻上,两具身体纠缠到一处。 长庚衣带本就松散,稍微蹭动便前襟大敞,露出健硕胸膛,他便干脆脱去衣裤。 赤`裸胸肌压着琴轩来回摩擦,不多时便感觉到琴轩胸口乳粒硬`挺起来,抵着他的。 “啊……”琴轩很是受不了长庚这般攻势,不禁发出难耐低吟。 长庚轻笑了声。 琴轩听出他笑意中的嘲弄,立马咬住嘴唇。 长庚却又抬手揉`捏琴轩乳尖,听他隐忍喘息,轻佻道:“还说自己不淫`荡。” 气得琴轩双眸湿润,眼眶发红。 长庚下`体阳`物已硬了多时,他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当下示意琴轩把臀`部抬起些,而后扶着阳`物直直顶了进去。 他很喜欢让琴轩把腿盘在他腰后,抱着琴轩,从下向上干他。 这姿势不光每次进得深,可以感受到琴轩下面那张小嘴热情的吸`吮,而且琴轩高`潮时脖颈后仰,胸膛向前弓起的诱人姿势也能清楚看到。 为了刺激琴轩尽快射出来,长庚这次狠狠折磨了一通琴轩的乳`头。直把两侧乳首都咬得快要破皮,琴轩抱着他的头大声尖叫求饶他才松开嘴。 琴轩哭喊得声音都哑了,他长发披散,面颊身上都是细亮汗珠,射`精时脚趾绷紧,面上表情痛苦和迷恋参半,看得长庚兽`性大发,叼住琴轩喉结,腰身死命向上撞击,龟`头连连摩擦过阳心,又把琴轩插射一次才也射了精。 长庚压着琴轩倒在床上,他手掌抚摸身下肉`体,只觉抱着十分舒服,不愿释手,搂着琴轩嘴对嘴亲了会儿,很快又兴奋起来。 琴轩明显没力气再动,长庚就只把他双腿搭在臂上,下`身耸动。 又觉得不过瘾,换了个姿势,让琴轩背对着他,从后面抱着他往前顶。 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只见原本抱着琴轩的手臂在他未察觉时变成了毛绒绒的兽爪。 “!”长庚吓了一跳,身后长尾不由竖了起来,他忙转头去看身后,发现视线变高不少,矫健虎身赫然出现在了视野里。 ——他竟不知为何被迫显出了原身。 而长庚试着使用法术,发现不论如何,始终无法化出人形。 他下`身阳`物还未从琴轩体内退出,因为此刻是兽形,下面那根肉`棒也粗长许多,涨得琴轩后庭完全展开,小`穴被撑到了极致,龟`头下倒刺的存在感亦愈发鲜明,逼得琴轩连连呼痛,不得不转头求饶。 “唔嗯……仙君……不要了……好痛,太大了……啊……” 琴轩眼角含泪,手臂向后伸去摸长庚身体,不想却摸到个毛绒绒的大脑袋,他迷迷糊糊地转过头,和伏在自己身后的巨虎对视上,彼此都是一愣。 琴轩的哭声突兀止住:“……” 白虎大脑袋晃了下,伸舌舔了舔他滑到下巴上的眼泪。 27. 琴轩一下子就混乱了。 这大老虎似乎有些眼熟…… 琴轩看着眼前白虎,很快回忆起那场毫不愉快的初遇,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是你……” 白虎高傲地俯视他,甩了下尾巴,似乎在说你才看出来啊。 琴轩左右四顾,发现他还在长庚卧室内,而长庚却不知去向,电光火石间,他脑海里忽然冒出“是不是仙君被这妖虎捉走”的念头,顿时满心愤怒,一拳打到白虎脸上,大声喊道:“你这臭妖怪,把长庚还给我!” 白虎没有防备,一时竟被打了个正着。 他吃惊看着胸`脯剧烈起伏的青年,声音低下去:“你敢打我?” 琴轩气得眼睛发红:“不光打你,我还要杀了你!你个孽畜,谁准你闯入仙君洞府的!” “你喊谁是孽畜?” 白虎有些发怒,他身子动了动,下`体因为怒火愈发硬涨。 琴轩痛吟一声,赫然发现这老虎的孽根竟然插在自己后庭内,骇然色变:“怎么回事?你!淫虎,给我滚下去!我要让仙君杀杀、杀了你!” 白虎听他翻来覆去还是当初那一套,不由冷笑一声:“你给本君下药,现在又想翻脸不认账吗?” 琴轩气疯了,根本听不进去对方说的什么。 他此刻背冲着老虎,身上又无法力,只能伸手用力撕扯老虎泄愤。 随手一抓就是一把又一把虎毛下来。 白虎脸色大变,怒吼一声,抬脚把琴轩身体踩了下去:“你疯了!” “死老虎!臭老虎!我要把你的唧唧砍了!剁了!我要啊啊啊——好痛,啊……嗯啊!” 虎腰猛地一沉,接着开始耸动,阳根来回进出,撞得琴轩声音都变了调。 琴轩:“你……你敢……啊啊……” 起初还能叫骂,到后来便只能哭喊长庚的名字求救。 白虎越听心里越烦躁,虎爪勾住琴轩长发,向后拉扯,冷声道:“你家仙君大人恐怕现在不能来救你。” 琴轩听他提到长庚,忍痛回过头,问:“你到底把长庚怎么了?” 白虎眯了眯眼睛:“你这蠢龙,到现在还没认出来我是谁吗?” “你是谁?” 白虎啧了声,鄙视道:“我就是长庚。相处这么久,你竟然连本君原身都不清楚。” “什么!”琴轩失声喊道。 长庚的真身是一只白虎? 琴轩有片刻失神,他脑海里交替出现海巫的声音:——这丹药以你内丹为基础炼制出……使用后,会令服食者现出原形……另外,这其中加了几味草药,对仙家并无影响,但会致使狮虎一类兽族发情,需要多加注意…… 然后是木碗的声音: ——殿下受了伤,是我家主人把您带回来的……我家主人人唤长庚真君……恶虎?这山谷里怎么会有凶兽?……白虎,殿下,那并不是什么恶虎啊,而是……啊!仙君大人。 长庚踱入室内,琴轩一瞬间就被他风姿吸引,根本没注意木碗说的什么。 现在想来,那时木碗便要告诉他:长庚真君原身是只白虎吧。 只可惜琴轩刚一和长庚打了个照面,就倾心于他,其他都不在意了。 琴轩心情复杂万分,一会儿想着长庚到底还是吃了那药,他该怎么办,长庚会不会立刻跑去找萧月,一会儿又想,长庚太过分了,竟然瞒着他,他竟和自己的仇人,那只丑陋的大虫双修这么久,实在可恶。 他一时担惊受怕,一时又义愤填膺。最后还是生气占了上风,琴轩用力一推白虎,气鼓鼓道:“你下去!我不要和你双修了!” 长庚也知自己本体阳`物太过硕大,不宜行双修之事,可此刻箭在弦上,若不泄出,他那物根本退不出来。 眼看琴轩推搡磨蹭间疼得直倒抽冷气,也跟着急了起来:“你别乱动!” “下去,大毛虫!臭老虎!” 长庚原本心略有愧,可听到琴轩这般骂他,那点愧疚立刻烟消云散,着恼起来。 他真生气的时候,声音反倒冷下来:“这不都是你自找的吗?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弄回来什么破珠子?害本君不能化形!” 琴轩喊回去道:“那才不是破珠子!我是为了帮你补回七情,特意去求的药!” 长庚气他自作主张:“我让你帮我补回七情了?你为了引起本君注意,倒真是不择手段,什么下三滥的药都敢弄。现在也不过是自作自受。” 琴轩红了眼眶:“我只是希望你能恢复以往,你既然不喜欢,还给我就是了!” 长庚冷声道:“行啊,回头肯定还给你。” 琴轩想到自己忙活了这么久,就换来这么个结果,心里难过又委屈,小声道:“还是不要还我了,这药根本不好用。” “挺好用的,本君现在看到你那张脸,确实更有感觉了。” 琴轩身子一僵,继而气得浑身都哆嗦:“你这骗子!淫虎!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浑身都是毛的丑八怪!我……我要把你的毛都拔光!” 句句都是长庚逆鳞。 长庚也火大起来,听琴轩敢这么威胁他,顿时狠声道:“嫌弃本君?若不是有人告诉我,和你双修有益修炼,你以为本君很愿意和你这条蠢龙双修?你初见面就对本君不敬,若不看你还有些用处,本君早就再揍你一顿了。” 琴轩身子抖了下,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白虎对他的无礼以及自己曾当着长庚的面夸口要杀了那只恶虎……也不知道长庚记恨了他多久。 原来长庚和他双修,从头到尾都只是因为修炼。 就算补回七情,也没什么意义。 琴轩胸口发寒,他伏下`身,几次想要化回原形都被白虎强压着止住。 白虎的孽根在琴轩体内顶撞,琴轩疼得满头冷汗,他身子一晃一晃,视野里是床帐上的流苏。以前和长庚双修时他也常常看到那串穗子,下面有一截不知为何脱落的细线,他总想着等双修完就去把线头弄掉,可每次都被长庚弄得浑身无力,忘了要做什么。 琴轩想起自己和长庚的过往。 那时候长庚对他真的很好,虽然言语冷淡,但起码从没有真正伤害过他。 原来那些都是假的吗? 琴轩瞳孔微微放大,失了焦距,身体也软下来不再挣扎。 琴轩被完全笼入白虎彪硕的身体下。 白虎粗粝的舌头不时舔着他后脊,阳根更是频频摩到他阳心。 虽然琴轩完全不觉得舒服,可身体却可耻地有了反应,双眸含泪。 竟是被只野兽插得硬了起来,身子泛起薄红。 长庚发现琴轩也开始动情,抽`插得更加快。 琴轩只觉得羞耻极了,嗓子哭得哑掉,到后面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哼哼,明显体力到了极限。 青年虚弱白`皙的肉`体匍匐在他身下哭泣呻吟的画面刺激得长庚愈发兴奋。 恢复原身后,快感更加直接。 有那么一刻,长庚忽然冒出把身下可怜的小白龙永远养在洞府里每天都拿来舔咬一遍的念头来。 不过他太弱了,每天都以原形修炼明显承受不住。 白虎眸色转为赤红,他咬住青年的动作依旧看似凶狠,却并不真使力。 可惜,就算长庚放轻力道,这次双修对琴轩来说依旧像一场酷刑。 长庚射`精时,又习惯性地叼住琴轩后颈,肉根膨胀,硕大龟`头抵在琴轩后庭深处飞快插弄,灼热精`液一股股打在琴轩内壁。 琴轩似被烫到了般,哭吟起来。 虎爪摸向琴轩下`身的肉`棒,用肉垫拨弄数下,琴轩便也随着他一起射了出来。 白虎松开琴轩后颈。 琴轩疲累得不行,长庚刚一放开他,他便倒向床榻。 白虎低下头,嗅着琴轩身体,又伸舌舔了舔琴轩脖颈。 那粗糙的触感惹得琴轩直发痒,心里骂道:臭老虎。 手臂却忍不住抱住那毛乎乎的脑袋。 龙族乃有鳞一族,琴轩从小就很喜欢那些有毛的动物,只是因为之前被白虎欺侮,他才会怀有怨怼,口出恶言,心里其实并不是真的排斥。 长庚把他叼到床铺里侧,琴轩身体陷入柔软被铺,他身上又酸又痛,体能完全耗完,很快就要睡着了,迷迷糊糊陷入梦乡前,听到长庚低沉的声音。 “萧月……” 一瞬间,如坠冰窟。 琴轩只觉得身体被扯入了无底的黑洞中,不停下坠,下坠…… 却怎么都睁不开眼。 就这么陷入昏睡。 28. 白虎转身跳下床榻,来到卧室外,看向屏风,冷声道:“看够了吗?” “长庚。”萧月从屏风后走出。 “想不到你还有偷窥他人的癖好。” 萧月并无被人道破的尴尬,反而道:“你早知我在那里,既然你不点破,那就是默许了。” 白虎哼了一声,一双兽瞳锁定在萧月身上,道:“你又来找我,有什么事?” 萧月显出几分急切神色,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 萧月面上一红:“看到我的时候……你没有想起以前的事吗?” 白虎淡然看着他,沉默不语,眸子里带着野兽特有的残忍无情。 萧月看到他这神色,神情窒了窒,失望地垂下肩膀,低声道:“原来你还没有恢复七情……我还以为那小龙说的是真的。” 白虎歪了下头,道:“已经恢复了如何,尚未恢复又如何?” “你若恢复七情,想起我们过往之事,必不会对我这般冷淡。我知你只是拿那小龙做替身,可你为何就是不愿与我双修?”萧月想了想,忽然道,“莫非是因为他同意和你原身相交,所以你才……” 白虎有些不耐地甩了甩耳朵,打断他的话:“我想你弄错了什么。首先,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去的事情。其次,我也没有拿琴轩当谁的替身。” 萧月愣了愣:“若没忘记过去,那为何你会对我这般冷漠,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白虎奇怪地看着他:“我对你并不冷漠,我对任何人都是这样的。” 萧月无言,想了下,似乎确实是这样。 当初刚认识长庚的时候,他也是这副寡淡的性子,对什么都不卑不亢,不冷不热,只唯独对他热情专一。 长庚又道:“至于该说的话,我想二百年前,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痴迷修炼,急于修仙,却苦恼无人助你度情劫,所以选上了我。在你飞升的那日我就已经说了,我用情爱换你修仙之路顺遂平安,从此你我大路两头,各走各的,再无瓜葛。” 听完长庚的话,萧月心中又是一痛。 当初长庚对他痴迷胜过一切,满心期盼能与他长相厮守,无所谓什么身份,也无所谓在哪里。可萧月却心心念念早日脱去凡胎,尽快成仙,重归仙班,求长庚助他度过这段劫难。 当日以他的实力,本抵不过天雷,长庚为了成全他,自毁情爱,全力相助。但也发誓,再不会与他有所瓜葛。 萧月本想等到回了天庭,找到舅舅,求来法宝,帮长庚补回七情再重修旧好。却不想那七情竟不是说补就能补的。 他也找过人询问,若想补全长庚所缺,需他一身修为全销,根骨尽毁,方有可能。 可长庚那么优秀,若他没了这身份地位,没了修为灵力,又怎么能守得住长庚永远在他身边? 萧月只盼用痴心打动长庚。 长庚既然会爱上他一次,必然还会爱他第二次,就像现在,长庚虽然找了个人和他双修,不还是和他容貌相似吗? 萧月眼眶发红,伤心道:“我不信你能放下过去。若你真能忘了我,又为何要找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双修?” 白虎舔着爪子上的毛,漫不经心道:“你说琴轩吗?这么看,他还是比较吃亏的。就因为和你长了张一样的脸,我看到他就觉得很烦,巴不得他离我远点。” 萧月身子晃了下,明显被打击到,可他不愿露出弱态,强撑着说:“那太可惜了。舅舅他已赐下婚事,以后你可要天天面对我这张脸了。” 白虎“呵呵”笑了声,低头仔细舔顺胸口和虎爪上的毛,并不接话了。 “长庚,你该不会想要抗旨不遵吧?姻缘簿每一笔记下,必然都会实现。舅舅已令月老记下你我姻缘,就算你再不愿意,也注定要和我在一起了。” “……”见白虎还在打理毛发,萧月拳头握得死紧。 他身份高贵,从未有人给他冷脸看过,只因那是长庚,他忍了下来,心里所有不满不甘,都化为了离去时对着卧室内那人颇为怨恨的一瞥。 长庚待萧月走后,张嘴打了个哈欠,回到卧室,在床榻外侧卧下。 正要闭眼,忽然想起什么,岔开两腿,低头爱腻地舔了会儿臀`部新生的毛发,虽然只是些细弱绒毛,可生势喜人,小白龙功不可没。 想了想以后那一片毛发茂密的雄伟模样,白虎满意地伸展开四肢,抻了个懒腰,身体拉得极长,从床外侧向里打了个滚,正好滚到琴轩面前。 “……”白虎身子僵了下,凑头去嗅了嗅,发现琴轩并无苏醒迹象,这才松了口气,优雅地卧伏起身。 琴轩仍在睡梦中,只是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身上一层薄汗,长庚翻过他身体,见他后庭那里也有些红肿,想来确实是伤到了。 白虎伸舌把琴轩额头颈侧的汗珠都舔了去,琴轩皮肤滑嫩,触感十分好,白虎舔起来没完没了,最后干脆把他从头到尾都舔了个遍。胸口乳尖以及后庭口都是特别照顾的地方。琴轩随着他舔舐,在睡梦中也发出柔弱呻吟,胸膛微向前挺,粉红耸立的乳尖招人疼惜,引得粗粝舌面反复舔咬那里,直把两边乳`头都舔得又红又大。 终于把小白龙浑身上下都打理干净了,白虎心满意足地趴到他身边,抱起四只虎爪,把琴轩拢在腹前,闭眼睡觉。 睡着时,虎尾也紧紧缠着琴轩脚腕,不时轻拍他小腿。 29. 琴轩做了一夜的梦。 先是梦到漫天彩锦,长庚一身鲜红吉服,伸手牵住同样身着吉服的琴轩。没走两步,长庚便皱着眉甩开了他的手,转而牵起另一侧的萧月公子。那张和琴轩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露出个讽刺的笑容,走过琴轩身边时,低声说:“不过是长了张和我一样的脸,就以为长庚七情恢复后就会喜欢上你吗?真是痴心妄想,长庚爱的只有我。” 琴轩下意识反驳道:“长庚说了,他不喜欢你。” “那又如何?起码他没有骗我,更不会为了别人一句话就利用我修炼。” 琴轩看向长庚,低声道:“不,他不会骗我……长庚不会骗我……长庚他……” 周围景色忽而大变,琴轩站在青风谷的草坪上,长庚萧月都不知到了哪里。 琴轩茫然四顾,周围静得离奇,往日常见的飞禽走兽都不见踪影。 琴轩心里有些发慌,他张嘴喊了声“长庚”,忽然后颈一凉,一阵腥风后,身上压了个重物。一只白色猛虎咆哮着扑倒了琴轩,不顾他惊叫便撕去他衣物,勃`起的虎鞭毫无预兆地顶入他身体。 巨虎低头咬住琴轩喉咙,掌控威胁他不许逃跑。 琴轩并未觉得多疼,只是抑制不住地发抖,满心都是恐惧和屈辱。 他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随着巨虎的抽`插而无意识地晃动,天边传来滚滚雷声,直到一道惊雷伴着刺眼白光劈到了白虎身上—— “!”琴轩发出一声大叫,睁开眼,满头冷汗。 “呼噜——呼——呼噜——” 身上传来闷雷一样的呼噜声,就贴在琴轩头顶,也难怪他梦里会听到雷声。 原来刚刚是在做梦。 琴轩不自觉舒了口气,继而发现自己正被搂在一个毛乎乎的怀抱里,手脚全被束缚着。 看到那白毛黑纹的硕大兽爪,琴轩想起了前一晚的事情,顿时浑身僵硬,下意识就想离得远点。 结果还没爬出去几步远,白虎不知梦到什么,咂吧咂吧嘴,长爪一挥,又把琴轩捞了回来,四爪并用夹在身前,伸出舌头,抱着他细心地舔舐起来,喉咙里发出不知所谓的声音。 琴轩被舔了一脸的口水,又被虎舌舔着乳`头,肚脐等身上敏感处,下`体很快硬了起来。他心里明明不情愿,身体却很不争气,被一头野兽舔得兴奋。 长庚胯间也硬得顶在琴轩腿上。 琴轩脸色先红后白,既羞又耻,感觉那热物在他身上磨蹭,弄得下`身都是淫`水,无措而憋屈,在心里直骂淫虎。 长庚舔够蹭够了就又睡过去。抱着琴轩的姿势霸道又亲昵。 琴轩脸上热了会儿,有些茫然地看着白虎的睡颜。 那么凶狠可恶的一只猛兽,睡着的时候倒是十分乖巧。圆绒绒的耳朵,微微起伏的肚皮,还有搭在他腰侧的虎爪。琴轩试探着捏了捏白虎肥大的爪子,锋利指尖都收了起来,只剩下软乎乎的肉垫,让他心里也不由软了一下。 可他很快回忆起前一晚长庚说的话,更想起睡前听到长庚喊他的那声“萧月”。 琴轩心里冷了下来,苦笑着想:摔过这么多次竟然还不长记性,自己简直太傻了。 琴轩从老虎长臂间钻了出去,他低头看向刚刚那个蓬松厚实的怀抱,其实还是有点怀念的。和长庚在一起的每一刻,每一瞬间他都觉得快乐。不过琴轩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依赖这份假想的温柔了。 琴轩闷声跑了出去。 30. 长庚一觉醒来,发现身体已经恢复,查看一遍臀`部毛发——很好, 没有脱落迹象,于是下床轻松地化回人形。 琴轩没在床上,长庚本来还想找他算账,看他以后敢不敢乱给人下药,问过手下才知道琴轩回了自己的小院,他估摸着琴轩已经心虚长了教训,于是当下不急不慌,沐浴净身后,在山间打坐了大半日才慢悠悠去找琴轩。 琴轩原本已经开始打包收拾东西了,纠结许久,不知要不要和长庚道别。 背着包裹刚走出住所,正好和要出门的萧月打了个照面。 琴轩匆忙行了个点头礼。 萧月一看到他就牙痒痒,脑海里浮现起前一夜长庚抱着他时温柔缱绻的模样,胸口妒恨翻涌,只觉得那本该是自己的位置,全让这无用的龙子占了便宜。 要是他早点来找长庚,如今长庚身边哪里会有琴轩的份儿? 他强扯起七分笑意,柔声道:“五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琴轩脚步顿住,好半天才转过身。 他心里并不愿意和萧月说话,总觉得这位公子虽然时时笑眯眯的,说话却太直白伤人。 萧月又问了一遍。 琴轩垂着眸子想了想,还是跟长庚道个别吧,于是老老实实道:“去找仙君。” 萧月看他背上背了一堆不知什么的东西,这是要把所有家当都搬到长庚那里去的架势,明知长庚与他有婚约,还这么做,简直是示威,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面上却笑得愈发温柔:“这些事情,让那些侍卫来搬就好了,何必自己动手。” 琴轩看着他,扶了下包裹——这里面都是和长庚在一起时,他收集来的东西,让别人给他背回龙宫怎么好意思? 于是道:“不用了,这些都是仙君给我的,我得自己拿着走。” 萧月气得嘴角抽了下,他仔细打量琴轩,忽然道:“昨夜辛苦你了。” 琴轩有些莫名看向他:“什么意思?” “长庚本尊那物粗长得很,恐怕很是难熬吧。以往长庚心疼我,就算想要,也忍着不愿让我受这苦罪。我心里一直觉得愧疚,好在有五殿下替我服侍了他一轮,叫我心里安稳不少。” 琴轩脸上发白,抿着唇不说话。 其实前夜长庚化回原形纯属意外,可萧月却说得好像长庚是有意为之,一逞私欲。 琴轩本不愿把长庚往坏了想,但他之前确实数次哭喊求饶推拒,长庚却不管不顾地硬要了他,和对萧月时的体贴完全相反。 琴轩心里沉了沉,不欲争辩,只低声道:“你都要和他结为仙侣了,总和我过不去做什么……我不会缠着他的。” 萧月点了点头,温和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不用担心,你既然服侍他这么久,待我与他成婚后,也不会亏待了你的。法宝灵药,随你挑选,至于双修,我认识不少道行高深的仙家,男女皆有,都可介绍给你。” 这却把琴轩说得好似只为了修炼才傍着长庚大腿一样。 琴轩再也忍不住,涨红着脸道:“我才不稀罕!龙宫里什么东西没有,本殿下什么都不缺!” 见萧月还笑吟吟看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谎言,琴轩不愿在情敌面前落了面子,头脑一热,口不择言道:“只有你还把那么只臭老虎当宝,看到他原身后,我巴不得离他远点!以后我想找谁修炼就找谁修炼,不知多快活,不劳你费心!” 空气中传来一声冷哼:“哦,你要找谁快活啊,说来给本君听听。” 31. 琴轩心虚地吞了口口水,立马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长庚,你来了。”萧月热情地打招呼。 不过笑容很快凝固。 只见长庚自然而然地从背后拥住琴轩,嘴唇贴着琴轩后颈,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什么。他使了隔音术,萧月听不清楚,只看到琴轩立刻红了耳根。 长庚咬牙切齿问道:“本君一个人还不能把你喂饱?” “仙君……”琴轩嗫嚅着低下头,不敢说话。 长庚看到他这副认怂胆怯的模样,再想他刚刚的有恃无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扬手想要揍他一顿,又觉得怀里这小身板太过瘦弱,怕真把他给打坏了,只好收紧了放在琴轩小腹的手臂,嘲道:“怎么,这就怂了?刚才不还气焰嚣张,夸口要找其他人快活吗?” “……”琴轩被长庚一抱住就没了脾气,也不愿再和萧月虚张声势了,只好咬着嘴唇不说话。 “用不用我帮你介绍几个来?” 琴轩红着脸,心道他和长庚这样在萧月面前抱着没问题吗?忍不住在长庚怀里蹭了蹭,半天没答。 长庚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怒道:“你还真敢?” 琴轩连忙转身看他:“我没有!” 长庚狠狠瞪了他一眼,气道:“谅你也不敢。做了本君的人还敢在外面勾三搭四,看我不砍了你四个浪蹄子。” 琴轩听他这么说,欲要辩驳,嘴巴张了张,又咽了回去。 长庚威胁地捏了捏琴轩的脸,感觉他这次回来好像又瘦了,脸颊都捏不起来什么肉,心不在焉道:“你不服?” 琴轩拽着自己的小包裹,嘀咕道:“服……” 说完垂下头,避开长庚的视线。 长庚却不依不饶地让他抬起头:“那你拉着脸给谁看?” “……” 两人僵持不下。 长庚不喜他反抗自己,捏着琴轩下巴的手愈发用力。 琴轩一开始还能硬骨气扛着,但到底是娇惯性子,受不住疼,加上他早上刚打算和长庚决裂,此刻又被这么欺负,眼眶不由发红,再过会儿,越想越觉得委屈,忽然泪珠子就迸了下来。 长庚下意识松开手,知道自己把他弄疼了,他揽着琴轩,有些懊恼道:“疼了你不知道哼一声啊。” 责怪几句后,看琴轩就知道掉眼泪,干脆打横把人抱了起来,边往回走边嫌弃道:“有没有点儿出息?怎么说也是堂堂龙子,当众说哭就哭,你也真是不害臊。” 琴轩呜咽一声,羞愧地遮住脸。 长庚看他那窝囊样真是好气又好笑,搂紧了,大步离开。 却是把目瞪口呆的萧月完全晾在了一边。 琴轩自长大后,从来没被人用这个姿势抱起来过。 从他的角度,一仰头就可以看到长庚线条冷硬的下颌,侧身则能听到长庚扑通扑通的心跳。 长庚的胸膛宽厚,手臂稳健,靠着十分有安全感。 琴轩把头挨到他胸口,整个人都平静下来,觉得伤感又满足。 他心道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反正他是想明白了:他是真的离不开长庚,就算这人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只要长庚来找他,他就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走。 这一生,或许总要遇到那么个人,不管怎么气你,回头稍微的示好就能让你心软。 连之前为什么要收拾包裹回家都变得不那么重要起来。 琴轩眨了下眼睛,唾弃自己的没有立场,又觉得有些想笑,他发现: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么奇妙的事情。 长庚见回到洞府琴轩眼泪还没止住,终于不耐烦起来:“你到底怎么回事?再不说我真不管你了。” 琴轩抬头看了他一眼,水光浸得眸子清澈晶莹,看得长庚想舔上去。 忽又见他哼了声,扭过头:“不管就不管。” “你!”长庚气得简直想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龙摔到地上,再不管他,最后到底没下狠手,就只是放下来,两人面对面站着。 左右敲打,终于知道之前萧月和琴轩说的话。 长庚快被琴轩的愚蠢气笑了,捏着琴轩耳朵训:“萧月说什么你都信,我昨晚和你说的话,都白说了是不是?” 他手上没有多用力,琴轩只觉得他那几下揉`捏很像是情事时的抚摸,脸不由红了起来,结结巴巴道:“没白说,可那不公平……凭什么你可以和别人接契,我却不能和别人双修。” “你还敢提!真以为我不舍得打你是不是?” 琴轩补充了句:“我就是说说,我不会去找别人的。” 长庚死死盯着他,半晌哼了一声:“我真是服气了,我怎么找你这么个啰里啰嗦的蠢龙来双修……” 琴轩专心玩长庚腰间佩饰的穗子,当没听到。 长庚拍开琴轩的手,无奈道:“罢了,我回头就去把婚事拒了,你以后少拿这事再来烦我。” 琴轩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你说什么?你要拒了婚事?” 长庚又恢复淡然:“嗯。” “可那不是天帝赐婚吗?你要怎么……” “天帝赐婚也要记录在姻缘簿上才能生效。我去把姻缘簿上的记录都毁了,这婚约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能行吗?” “嗯。” 琴轩呆愣愣看着长庚,又问了遍:“真的能行吗?” “能行。” 琴轩忽然笑了起来,合不拢嘴,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猛地扑到长庚身上:“仙君!我好喜欢你!” 长庚有些恼怒地推开他:“别跟我肉麻,我又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我本身也想——唔。” 话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了上。 竟然是五殿下自己主动吻了上来。 唇齿缠绵片刻,琴轩退了开来,发现长庚直视着他,没什么表情。 琴轩舔了舔嘴唇,在想自己这么唐突是不是又惹长庚不高兴了,干巴巴笑了下,讨好道:“仙君……呵呵,你嘴巴真软……” 话音落,就被长庚紧紧抱住,反吻了回去。 这一吻又深又长,亲得两人都有些心醉神驰。 琴轩不知何时躺到了床上,他大着胆子把手伸到长庚衣衫里抚摸,手指淘气地捏了捏长庚的乳`头。长庚倒吸口气,握住琴轩手腕:“你这小淫龙,天天撩拨我!” 琴轩坏笑看着他。 长庚气息不稳地压住琴轩,边亲他脖子边道:“还敢笑?就你最娇娇滴滴,双修时稍微受点苦就哭鼻子,本君这次为了你连天帝赐婚都推了,你以后双修时给我卖点力气,再敢使那套撒娇耍赖的招数,看我怎么修理你。” 琴轩被他亲得发痒来回躲,他心里热乎乎地,情意荡漾,只想和长庚更紧密些,感到后`穴那里忍不住收缩,便抬臂搂着长庚在耳旁小声道:“仙君,给我……” 长庚气急败坏:“谁教你这么发`骚的。”他用力拍了琴轩屁股一巴掌后,再不忍耐,只褪下裤子,稍事扩张便顶了进去。 彼此契合的刹那,前所未有的满足在心里升腾起,那感觉再惬意不过。 长庚抱着琴轩,腰部有力的摆动,动作毛躁而急切。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低头看这弱兮兮的小白龙,心里涌起股说不出来的情绪。 琴轩体力大不如前,先射过一回就哭哭啼啼地求长庚慢点轻点,求饶说不行了。 长庚被他哭得心烦,低头含住琴轩的嘴唇,一手揉着他刚射过精的阳`物,嘀咕道:“越来越没用,养你还能干点什么?” “唔,嗯,仙君……”琴轩手指抓着长庚,强烈的快感令他双目失神。 长庚心头一动,忽然道:“喊我名字。” “仙……啊……” 长庚又顶了下,龟`头贴着内壁那一处磨:“快点,叫我名字就射给你。” 琴轩啊了声,委屈叫道:“长庚,唔……长庚……” 那声音引得长庚背脊窜过一道道电流。 他按着琴轩,把他身体转过去,咬着琴轩后颈,从背后深顶了数十下,最后满意地射了出来。 琴轩体力不支,不等长庚那物从他体内退出来,他就睡了过去。 长庚单手直着下巴,侧卧在琴轩身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琴轩脸颊戳弄。 渐渐蹙起了眉。 32. 翌日琴轩醒来后,长庚问他道:“你那龙珠到底怎么回事?” 琴轩本来不好意思说,但是架不住长庚追问,只好把自己如何得知长庚七情有缺,又如何打听到海族有秘法可以补全七情,他如何去求那海巫帮忙都说了遍。说到那药的功效,更是万分期待看向长庚。 谁想长庚听完后,却阴下脸:“那海巫住在哪里你还记得吗?” 琴轩点了点头,道:“那海巫原形是只蝠鲼,居无定所,但总在那一片海域游荡,并不难找。” “好,你把位置告诉我,我去找他。” 琴轩见长庚脸色不太好,问道:“他怎么了?” 长庚冷声道:“哼,他就是个骗子。” “为何这么说?”琴轩大吃一惊,想了想,神色渐渐失望,看着长庚,“那药真的不好用吗……” “不好用。” “七情一点都没有补回来吗?” “没有。” “……” 琴轩想到自己已经交出去的龙珠,眼圈一下子就红了:“那怎么办,我身上已经没有更有价值的宝物和他交换了,呜呜……” 长庚气道:“换什么换?你是不是傻——”话没骂完就硬生生止住,他看琴轩两眼泪汪汪看着他,顿时又气又胸口发闷,伸臂搂住琴轩在他额头亲了下,又伸指点了点他脑门,“可恶的海妖,敢欺负我的人!他以为你又傻又没脑子就可以随便趁虚而入吗?你等着,我去杀了他给你出气。” 琴轩仰头眨了眨眼,开口时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仙君……” 长庚看他依赖的眼神,心里得意,道:“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怕自己配不上我?你现在确实很弱,以后要好好跟着我,修炼不能偷懒,知道吗?” 一边说一边顺着琴轩的头发,低头要去咬琴轩嘴唇。 琴轩脸颊发红,两人嘴唇快要碰到一起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小声辩道:“不是,我是想问你刚刚是不是在骂我……” 抚在头发上的手指一顿。 “……” 大煞风景,长庚就没见过这么没有眼力见的蠢龙,气得一口咬住那张小嘴,含在口中细细品味。 琴轩手臂勾着长庚肩膀,渐渐发出不满足的粗喘呻吟。 长庚逐渐加深这一吻,他手指摸着琴轩小腹,那里本该有一枚本命龙珠,却被这没有心机的小龙轻易交付了出去,只因为听人说或许有办法帮他恢复七情。 小白龙本来就体弱,这几百年来,全靠龙珠吸取储存灵力。这次他损去大半修为,又失去龙珠,修为已经很难再有进补了。如今便只是在消耗仅存的灵力,早晚有油尽灯枯那日,所以他才那么容易疲累困乏。现在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让他进入休眠的状态,尽快把龙珠找回来,否则待他体内灵力更少时,便连维持人形也困难了。 那个海巫简直欺人太甚,不杀了他,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长庚看着亲吻后再度睡了过去的琴轩,双眸颜色变得暗沉。 不过还没等长庚去找海巫算账,萧月却不知从哪里得知了长庚要毁去姻缘簿的消息,急匆匆找上门来。 “长庚你疯了吗?” “怎么?” “你要去毁了姻缘簿?” “是又如何。” 萧月不可置信地看着长庚:“你是认真的……” 长庚闭口不答。 萧月急切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这么做,舅舅不可能放过你,到时候就算我帮你求情也不一定能保下你的命!” 长庚冷淡道:“我不需要你替我求情。” 萧月摇头:“不,我不会让你去的。” 长庚嘲讽地勾了下唇角:“就凭你,还拦不住我。” 萧月面上一红,第一次失了态:“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他看长庚沉吟不语,又软下声音,求道:“就算和我成亲又能如何?你若真喜欢和那小龙双修,我绝不会阻拦。” 长庚有些烦躁地看了眼卧室的方向,不耐道:“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 萧月看着长庚背影,落下泪来:“原是我错了……不该逼你,可你到底为什么……” 长庚迈步向外走:“你真是太吵了,木碗,送客。” 卧室内,琴轩睁开眼,面色苍白。 听闻室外没有声音,琴轩起床换好衣服。他心里着急,动作却始终快不起来,不由有些奇怪,明明刚睡了一觉,不知为何反倒更觉得没力气了。 33. 玄湖听说琴轩要去天庭,急得拦住他:“不行,你一个人连那什么姻缘簿的影子都看不到,怎么可能毁了它?” 琴轩难得坚持:“总要试试才知道。” “你别犯傻了!既然长庚那么说,他总有办法的,你去凑什么热闹。” 琴轩道:“可是萧月说了,长庚若去天庭毁了姻缘簿会有生命危险,我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玄湖大怒:“什么都是萧月说,那人来的不怀好意,你总听信他的话做什么?况且长庚会有性命危险,难道你去了就是安全的?” “……”琴轩窒了一下,没有说话,良久方道,“那也不能看他犯险,仙君好不容易答应了以后要和我在一起。” 玄湖简直被他这股倔强劲儿逼得冒火:“若你死了,你那好仙君就直接便宜给那什么萧月公子了。” 琴轩道:“我不会死的,我有保命的——”说到一半想起来自己的龙珠已经没了,只好含糊道,“我不会死的,我是龙族的皇子。” 玄湖衣袖一挥:“不用说了,总之我不会借你什么代步工具的。你左右没法飞去天庭,趁早死了这颗心吧。” 琴轩可怜兮兮地看着玄湖:“还说是朋友,什么都会帮我……” “就因为是朋友我绝不会帮你去送死!” 琴轩眼圈红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要是长庚出了什么事,我才真的生不如死!你如果不帮我,我以后都不要理你了。” 玄湖心里一酸,想:我怎么会不懂?可我更不能放任你出事。 只好硬下心肠道:“随便。” “……”琴轩哑然。玄湖软硬不吃,他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了。转身走了几步,见玄湖毫无挽留之意,只好别扭道,“不帮就不帮,那我走了啊。” “慢走不送。”玄湖黑着脸道。 琴轩走远,不一会儿又走回到玄湖身边,抱了抱玄湖,软声道:“小湖,你不要生气了,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不管你帮不帮我,我们都是好朋友。” 玄湖一下子就心软了,再板不住脸,心疼地回抱住他:“我怎么会和你怄气。好了,我刚刚也不该吼你的,既然长庚与你好了,你便早点回去,多陪陪他,别再想其他事情了。” “唔。”琴轩心事重重地点了下头。 “去吧。” “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琴轩用侧脸在玄湖面颊处轻轻蹭了蹭,依依不舍地道别。 回到长庚住处,琴轩直接进了密室,把那一堆灵丹异宝都翻了出来,果然找到几种可以在极短时间内进补灵力的丹药。 长庚不在洞府内,想是正在哪里修炼,琴轩本来想和他道别,又想自己很快就会回来,还是不要告诉长庚,免得他不高兴了。于是拿着药离开。 他登到一处山顶,辨好方向,咬下丹药外的泥封,闭眼吞了下去。 浓郁的灵力瞬间在体内充盈。 琴轩一不做二不休,又接连吞下几粒丹药,而后化出原形,长啸一声,冲天而去。 片刻后,水潭下冒起一串气泡,一只白虎猛地跃出水面,站在岸上,嘴里叼了条肥美新鲜的活鱼。白虎来回甩动湿漉漉的大脑袋,继而整个身体抖成一片白影,很快就甩去头上以及身上的水珠。 长庚提着鱼往洞府慢悠悠地走,走了几步忽然莫名地抬起头,所望之处正是之前琴轩离开的方向。 白云朵朵,安静浮在湛蓝天空,恰如此即安稳悠然的时光。长庚从未觉得如此简单的蓝天白云也会让人心生亲切,这么好的天气,若是带着那条蠢龙一起晒太阳一定很舒服。 想到琴轩,他不由笑了笑。 那些丹药十分好用,可是效果也实在短暂。 琴轩初时速度极快,渐渐后劲不足,越到后面越觉得胸口好像要撕裂了般,几乎每喘一口都像要炸掉似的疼,不由红了眼睛,可是想到心中所爱之人,还是忍耐下来。 眼看天门就在眼前,琴轩不敢掉以轻心,他咬紧牙关,催动体内最后的灵力,终于踏上天庭云海。 上一次到天庭还是百余年前,天帝设宴。 那时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缠着四哥带他四处逛,倒因此知道不少天宫仙府。 琴轩依着记忆寻至月老执办公务的祠堂。 祠堂里空无一人,连个门童也不见。 琴轩喊了几声“月下老人”,见无人应答,只好自己走了进去。 殿中书案上,平整放了一本红色账簿,上书三个大字“姻缘簿”,细看可看到纸上暗金纹路,随着光线一闪而逝。 琴轩的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他吞了口唾沫,这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看到了姻缘簿。琴轩壮着胆子翻开账簿,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偷窥到这世间最不可言说的秘密。不过打开后却有些失望,他只能看到每一页都罗列了一个名字,而名字后记录的文字,琴轩就读不懂了,想来都是天机。 琴轩一页一页往后翻,动作忽然一顿——终于看到了长庚的名字。 琴轩手指发抖,看着那一页纸,又心虚地看向周围。月老祠里寂静如旧,他现在把这页纸从簿中撕下来不会有人知道。 琴轩闭上眼,手指捏住那张纸用力一撕。 33. “……”薄薄一张纸竟是纹丝不动。 琴轩再接再厉,可是不管他撕多少次,甚至用水浇,用火烧,那姻缘簿都未有丝毫损伤。 若说之前琴轩还存了疑虑,这次却已经确定自己手中这本就是真正的姻缘簿。 只是到底要怎么毁掉这东西却把琴轩难住了。它虽然表面看像是本账簿,实际上却是水火不侵。 正在犯愁,忽然听到门口那边传来对话声。 琴轩一着急,便把姻缘簿藏到袖子里,跑了出去。 这祠堂平日少有人来,两个守门的小童一时贪嘴,疏于职守,不想竟让人有了可乘之机,急忙驾云追了去。 “站住,哪里来的小贼!不许跑!” 几道法术打在琴轩身上,琴轩全副精力都用来逃跑,根本不及防御,被打得吐了口血,差点摔倒。 眼看就要被抓住,琴轩心想完蛋了,白费这番功夫,忽然一道罡风把那两个小童都刮得翻倒在地,哎呦哎呦直叫唤。 来人迎头把琴轩抱入怀里,气得扬手要打他,待低头看清他唇角血痕时怒气猛地收了回去,手上动作也改为轻抚,咬牙切齿道:“你真是越来越出息,还敢瞒着我私自跑到天庭偷东西。” 琴轩身子僵了下,仰头看过去,小声道:“……仙君,你怎么来了?” “玄湖不放心,待你走后又去找你,发现你不见了,便赶忙来告诉我。你怎么知道姻缘簿的事?” “我那天正好听到你和萧月公子对话。” 长庚啧了声,有些烦躁地别过头:“就说他太吵了。” 琴轩道:“仙君,萧月公子说私毁姻缘簿很危险,天帝会降罪于你的。” 长庚听他提起这个又火大起来:“既然知道危险你还敢来!” 琴轩愣了愣,下意识道:“可我更不想看你犯险啊。” “……” 琴轩说完见长庚目光炙热地看着他,脸又红了。 长庚收紧手臂,道:“这事你不要管,我会处理好的。” 琴轩挨着长庚,觉得很有安全感,他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也想要保护你。” 长庚轻笑了声:“我知道。” 琴轩嘴巴张了张,握紧拳头,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长庚年长而强大,他总把琴轩当做孩子,觉得他弱小,需要保护。 可能长庚还没有意识到:琴轩也是个男人,他最想做的是为自己心爱的人遮风挡雨,共同谋划未来,而不是躲在对方的羽翼下享受一切。 若明知心上人可能受伤遇到危险,那他绝不会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所以这一次,如果长庚执意要毁坏姻缘簿,破了这桩天赐姻缘,那么琴轩想要由他自己动手。毕竟若不是他痴缠于此事,长庚也不会匆忙作此决定。 正在思量间,忽然听到倒在地上的两名童子呼唤:“师尊来了!” 琴轩抬起头,只见一位鹤发老人出现在视野里,前一瞬还在百丈外,下一瞬就移到了两名童子面前。 “你们先下去吧。” 童子行礼退下。 老人这才转过身,笑眯眯地与长庚琴轩问好:“见过白虎神君,五殿下。几日不见,神君气色愈发好了,不知您和五殿下来小老儿的祠堂有何贵干。” 长庚哼了声,道:“月老不必多礼,我这次来,正是要麻烦你把我和萧月的那笔姻缘划去。” 月老苦笑道:“天帝御令,老生实在不敢妄动,况且这姻缘簿本也不是老生说改就能改的。望仙君体谅。” 长庚怒道:“你这臭老头,还敢搪塞推辞!” “哎,神君息怒!老生着实无能为力。” 琴轩奇道:“既然连你都不能改动,那是谁修改了长庚的姻缘,天帝陛下吗?” 月老笑道:“陛下也不能修改姻缘簿上的文字,只可以阅读。” 长庚冷声道:“不必再废话,等我一把火烧了那破庙,也不劳烦月老动手改了!” 月老叹了口气:“神君三思。” 长庚不屑道:“本君思虑过了,姻缘簿实在多余,天帝陛下也是糊涂,这世间姻缘岂能由一张纸来判定,简直可笑。本君把这害人的玩意儿除去,省得烦恼。” 说完,扬手一挥,只见远处亮起火光,正是琴轩刚刚去过的月老祠堂。 月老看着长庚摇了摇头,无奈道:“仙君何必如此,一切都是命数,天命不可违逆。” 长庚冷声道:“我命自由我来定,不劳月老操心。” 月老见无法劝动长庚,只好对看上去好说话的琴轩道:“五殿下,还望您把姻缘簿交还老生。这姻缘簿离不了祠堂和老生身边太久,时间到了,自会飞回去的,您留也留不住。” 琴轩下意识攥紧手中姻缘簿,垂头抿唇不语。 “况且那上面不光有长庚仙君一人姻缘,若真有什么损失,便是毁了天下无数姻缘,殿下于心何忍。” 琴轩闻言一震,下意识就要把姻缘簿交出去。 月老见状松了口气,露出微笑。 笑容忽又一凝。 却见那姻缘簿刚刚露了个面便飞离琴轩手中,直奔祠堂而去,一段红光投入火海中,那火并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长庚本命真火,姻缘簿很快便消失不见。 月老看着一脸震惊的琴轩以及蹙眉不语的长庚,苦笑道:“还是晚了……” 35. 长庚道:“月老何出此言?” 月老满面愁容:“仙君这把火烧得干净,小老儿也逃不过个玩忽职守的罪责了。” 长庚道:“月老刚不是说一切都是命数吗?既然如此,静心应对便好。” 月老听完一愣,而后无奈笑道:“仙君所言极是,老生命中注定要有此劫,逃也逃不掉。” 琴轩还是不放心之前萧月说的话,问月老:“天帝会怪罪下来吗?长庚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月老想了想,道:“仙君此番作为,恐怕少不了要被陛下问罪。不过以仙君能力,自保足以。” 听闻不会致命,琴轩稍微松了口气,但面上依旧忧郁。 长庚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离开。 月老看着两人依偎身影,目光颇为怜惜,又转头看向火光冲天的祠堂,轻声道:“原以为我能阻止五殿下偷走姻缘簿,免去一段祸事,不想姻缘簿被毁,也是命中注定,怎么都躲不过的……都是天命……” 琴轩一路都神不守舍,回到青风谷后更是担惊受怕,觉都睡不好,稍有些风吹草动就醒来,要带着长庚逃命,倒弄得长庚哭笑不得。 长庚捏着琴轩的尖下巴,亲昵的吻上去,笑道:“当初那么大胆子敢去偷姻缘簿,现在倒知道怕了?” 琴轩有些羞赧地垂下眼睛,卷长的睫毛蒲扇了几下,模样十分乖巧。 长庚不忍苛责他,只好宽慰道:“你也听月老说了,左不过一套雷刑,要不了命的。” 琴轩道:“那可以让我帮你分担一部分刑罚吗?” 长庚拉下脸,严厉道:“不行!” 见琴轩忧心地望着他,声音又软了下来,道:“这刑罚我自己便扛得住,若有旁人代替,施加在身上的雷刑反倒要翻倍。” “可本来就是我……” 长庚打断他的话,温声道:“傻瓜,月老祠,姻缘簿都是我一人毁的。你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若再受伤,我才真是得不偿失了。” 琴轩闻言,鼻子有些发酸,手臂抱着长庚更加用力,许久不语。 有长庚今日这番话,他才真是做什么都值了。 长庚似乎不太习惯这么腻歪,清了清嗓子,声音再度恢复骄傲,道:“以后你的一切都归我管,再不许自己私做决定。” 琴轩闭上眼:“嗯。” 萧月再度找上门的时候,神色憔悴许多,他气急败坏地看着长庚:“你真的疯了!你竟然为了他烧了月老的姻缘簿和祠堂。” 他看长庚不为所动的样子,面色忽然一变:“难道你已经恢复了?” “恢复什么?”长庚愣了下,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没有。” 萧月稍微平静些道:“呵,也是,若你恢复怎么还会对我冷淡,是我傻了。” 长庚长眉紧锁,道:“萧月,你知道我立过誓言,此生绝不会做任何危害到你的事情,但你若再纠缠下去,青风谷也不会再欢迎你到来。” 萧月道:“你还记得自己以前立过的誓言,你还能想起什么?” 长庚想了想,道:“我什么都没有忘。” 只是当他再想起过往一切,也不会再有任何感觉。 无爱无恨,无怨无悔。 他是真的放下了,可惜萧月总是不懂。 萧月看着桌上茶杯出神,片刻后,道:“你私毁姻缘簿的事在仙界引起轩然大波,舅舅知道此事后大发雷霆,传召我立刻返回天庭。这次就算我求情也没有用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 萧月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有些不舍地看着长庚:“那我走了。” “好。来人,送客。” 萧月自嘲地笑了笑,看向屏风处:“灵月宫的阵门始终为你敞开,待你厌恶了那条小白龙,欢迎你来做客。” 片刻后,琴轩从屏风后显出身形,他没想到萧月竟然这么轻易便离开了。 长庚闭着眼,轻责道:“我看你是偷听上了瘾。” 琴轩干笑着挠了挠头,上前握住长庚的手。 萧月走后,天庭始终没再传来消息。 就在琴轩侥幸觉得天帝陛下是不是公务繁忙,已经淡忘此事的时候,一日正午,青风谷上空飘来大片黑云。 云团裹挟着青色雷电,在山谷正中不断汇聚。 那声势十分浩大,山谷中有不少修炼的精怪,修为高些胆子大的偷偷躲在远处围观,还以为是哪家成精的小妖得道要升仙了,只有长庚和琴轩站在山头,面色凝重。 琴轩手脚发凉,只觉得这雷刑还未开始就如此骇人,若真劈在身上恐怕大半条命都要没掉。 长庚却奇怪道:“这天雷所指并不是我。” “那是谁?” 长庚又观察了会儿,道:“似乎是你那狐狸朋友的方向。” 琴轩大惊:“小湖?” 36. 无名峰顶,雷云盘踞,白寒戈屹立于狂风中,无畏望向天空,脚下平整空地上躺着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年。 玄湖跑到屋外,看到那少年模样,心下大惊。 那少年名叫君浩,乃是一名散仙,早在多年前就因渡劫失败而仙去,神魂重入轮回,肉身被山中妖怪分食。 也不知白寒戈如何做的,竟为他冲塑了肉身,甚至强行招魂,眼看就要成功。 白寒戈如此逆天而为,用禁术复活所爱之人,自然招来天谴。他本就是戴罪潜逃之身,邢官对他施行重罚雷刑。 这雷刑一共九道。 一道天雷先劈肉身,一道天雷再劈命魂,而后一道天雷劈灵根。 如此反复,循环三次。 雷刑结束。 一般天劫里的九道天雷乃是由弱到强。 而雷刑中的天雷却每一道都雷霆万钧。 寻常仙者往往六道天雷受完,已是形销魂毁,根本不及承受最后三道雷刑。 三道天雷很快落下来,白寒戈被打得跪倒在地上,抽搐不停,眼看就要现出原形。 玄湖见势不妙,猛地扑到白寒戈身上,生生受了第四道天雷,顿时眼前一黑,浑身剧烈颤抖。 白寒戈伸出手要推开玄湖,却发现根本推不动,不由怒道:“滚开!” “不行!”玄湖咬紧牙关,撑过之后两道天雷,把白寒戈死死护在身下。 白寒戈面上阴晴不定,他冷声道:“玄湖,你不要来碍事!” “可我不能看着你送死。” “关你什么事?滚!” 玄湖眼看最后三道天雷就要落下,知道自己再撑不过了,眼中闪过绝望仓惶神色,最后尽数化为狠绝,他低头咬住白寒戈嘴唇,却是把自身修为统统度了过去。 白寒戈眼睁睁看着玄湖一头鸦黑长发转瞬变得灰白,眼角显出皱纹,面容苍老,不由又惊又怒:“你这是做什么?” 玄湖看了看一旁躺着的少年,笑了笑,道:“大哥,我把这身修为都还给你,这样在你复活了君浩之后,起码不至于灵力枯竭而死。” 他变老后,这笑容显得愈发苦涩丑陋,唯有声音,温柔依旧。 白寒戈气道:“我不稀罕你的东西!等雷刑结束,我就都还给你。” 玄湖只做未闻,问道:“大哥,若是救活了君浩,不能原谅我吗?” 白寒戈心里一窒,目光显出几分迷茫,可当他视线落到君浩身上后,又冷硬起来:“这数十年我苟延残喘,日日与你相对,简直不能更恶心了。只是我对不住君浩,若能救活他,就算让我偿了命去也是值得的。至于你……我只愿今生永远都不要看到你。” 玄湖浑身泛凉,目光中最后一点火苗也熄了下去。 他脑海里瞬息间闪过两人相遇来无数场景,最后定格在初遇那日,冬雪盖了满山,他瑟瑟发抖缩在一个兽穴里又冷又饿,数天没有进食过,快要死了,直到一双温暖大手把他抱了起来:“真是可怜……小狐狸,以后就跟了我吧。” 玄湖低声道:“大哥,你救我一命,养我长大,教我修炼,引领我拜入仙君门下。我这一生敬你重你。唯二次不听你的话,一次是你心中挚爱误入歧途,走火入魔,我怕你被他所伤,拦你去见他,害你沉睡近百年。一次是今天,我无法袖手旁观,看你熬不过雷刑,被打入轮回。 “之前总归是我的错,你既然说了此生永不愿再见,那我早早投胎,轮回去等你下一生。来生只盼你我还能有缘再见,不求别的,我一定事事都依着你,再也不惹你生气啦。” 玄湖想:来生再遇到,我一定不会奢求太多。我不会选择修仙。活得再久又有什么用,相爱太难,更别提什么相守了。我只要还能做只卧在你膝头的小狐狸就够了。 玄湖话音刚落,天雷再度落下。 三声巨响后,黑云散去。 琴轩赶到那里的时候,只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 一个是白寒戈,另一个少年,琴轩冲过去看,却不是玄湖。 白寒戈怔然躺在地上,受了些伤,但应该不致命。 他身上散了些不知名的灰烬,山风一吹,尽数飘向远空。 37. 玄湖死了。 琴轩抱住长庚,失声痛哭。 长庚从未见琴轩哭得这么伤心过。他对别人的死活并不在乎,更无怜惜,只是看着琴轩哭的样子觉得心烦意乱,以至于对那只死掉的狐狸都有些迁怒起来。 长庚把琴轩压倒在地,狠狠吻了一通,琴轩被亲愣了,呆呆看向长庚,只是神色依旧飘忽,长庚捏了他一把,声音里满是醋意:“看着我,不许哭了!” 琴轩果然安静许多。 长庚满意了些,哼道:“死都死了,伤心有什么用。” 不想这句话又戳中琴轩心中痛处,眼泪很快蓄了一圈滚落下来。 “呜呜……小湖,小湖死了……” 长庚嘴角抽了抽,气得脸色发青。 琴轩无助地哭道:“长庚……长庚,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怎么办啊……呜……” 长庚心里颤了下,面色渐渐转为温和。 他轻轻拍顺琴轩背部,道:“还会看到的,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找他转世。” “真的吗?” “嗯。” 琴轩吸了吸鼻子,渐渐平静下来,木然望着一边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长庚看他虽然不哭了,但神情依旧低落,于是绞尽脑汁想要怎么让他高兴。 安慰人他着实不擅长。 只是他之前看过其他龙族安慰伴侣时,都是彼此尾部轻轻缠绕,于是想了想,也化出尾部来。 琴轩脑子里不时闪现和小湖在一起时的场景,忽然觉得手腕处一暖,似是被什么东西缠了上。 他低头看,却见一条黑白相间的粗壮尾巴在他手腕上缠绕了数圈,发现被他看到,尾巴尖迎着他视线羞涩地摆了摆,然后耷下来。 这尾巴的花色和触感有几分熟悉,琴轩不由愣住,而后抬头看向长庚。 长庚却匆忙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又低头去亲他。 “仙君……”接吻的间隙,琴轩双眸湿润,喘息着唤道,“抱我。” 耳边传来喉结滚动的声音。 长庚顿了一下,才有几分气急败坏地去剥他衣服,啃着白嫩的脖子怒道:“你这淫龙。” 虎尾松了开,开始在后庭口试探,毛发的骚弄让琴轩身体不由扭动。 长庚很快便顶了进去。 火热的拥抱,凶猛的撞击,放肆的呻吟,汗湿的身体。 那一晚,床帐晃动不休,两人做得格外激烈。 琴轩胸口疼得厉害,只要想到玄湖,就悲痛欲哭。 长庚话很少,更多时候是照顾着琴轩的感受,调整角度和力度。 看到琴轩开始犯困,长庚便尽快射了出来。 琴轩侧卧在床上,感觉长庚从背后抱住他,那条虎尾也再度缠了上来,在他乳首处轻轻撩拨。琴轩抬手握住尾巴尖,虎尾便老实不动了,安静顺服地缠住他手腕,紧了紧。琴轩忽然迷迷糊糊想起长庚遮住他眼睛前,他偶然瞥到的一双发红的耳垂,心里不知为何忽然安稳下来,睡着了。 见识过白寒戈经历的雷刑,琴轩对长庚所要承受的雷刑充满担忧。 负责施雷刑的天官再度造访青风谷,声势依旧浩大。不过见识了玄湖的死状,这一次,青风谷的精怪们再无好奇,都老老实实躲在了各自的山洞里,生怕哪个雷不小心劈偏了,自己跟着倒霉。 长庚原本已经做好准备,哪只那邢官却根本不看他,反倒尽数把天雷劈向焦虑等在不远处的琴轩身上。 琴轩灵力不够,两道天雷过后已经惨叫着显出白龙原身。 长庚跟着显出原身,怒不可遏扑到白龙身上,仰头虎啸一声,地动山摇。 “姻缘簿是被我烧毁的,要罚就罚我,与他何干!” 黑云处静了片刻,接着有天音遥遥传来:“白龙琴轩私偷姻缘簿,导致姻缘簿被毁,受天雷刑九道,罚其回龙宫反省,禁足百年。白虎神君长庚烧月老祠,撤去仙班职位,夺去修为,打入人间。长庚,雷刑不可代受,否则刑量翻倍,本君劝你还是躲远点吧。” 刑官见白虎还是不动,冷哼一声。 第四道天雷降了下来。 38(修)。 九霄阁中,萧月冷眼看着白虎硬生生替小白龙连挡了六道天雷,再也支撑不住,重伤倒地。天雷猛烈,白虎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鲜血不停流淌。就算这样,虎爪还在努力伸够,想把小白龙拨拉到自己身下,可惜到底没法再使出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天雷劈到龙角上,紫色雷电瞬间缠满白龙身体,电得白龙浑身抽搐发出惨叫。白虎气得怒吼出声。 萧月目中妒意更深,一掌击碎了水镜。 “还在生气?” “卑鄙的长庚,他明明借助白龙内丹恢复了七情,却一直在骗我,还敢当众悔婚,这下我要被所有天人耻笑了。” 男人低笑着道:“长庚不识好歹,我不是已经替你惩罚了他吗。” 一条手臂从背后揽了过来,把萧月圈在怀中,安抚地揉了揉他。 萧月窝在男人怀里,不服气道:“明明是小白龙勾`引长庚在先,为什么罚长庚那么重,那条小龙才只受了三道雷刑。” 男人捏着萧月下巴,仔细打量他的脸,目光渐渐变得柔软,道:“那小白龙和你长得太相似,我看了后,还真有些不舍得伤他了。” 见萧月不快,他又补了句:“不过再像也不及你本人的万分之一。” 萧月这才收起怒色。 “我早就和你说了,那白虎就是个养不熟的畜生,现在看,果然是背信弃义的种。你听我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想他了。至于那白龙,我也不好罚得太重,毕竟他父亲和四哥都身居要职。只是这次长庚修为全毁,那白龙重伤昏迷,很快也要回到龙宫了。不顺你心的人,我都会替你扫清。” 萧月依着男人,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男人宠溺地顺着萧月长发。 萧月望着不知名远处,道:“我要打乱白龙记忆,让他就算醒来,能再出龙宫,也无法和长庚相认。” 男人摇了摇头,道:“长庚失去修为,连能不能活过百年都不知道,你还怕他们相遇做什么……罢了,就依你吧。只是你这次心魔更重,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留在我身边静心修炼吧,不要再出去了。” “……”萧月握紧拳头,没有说话。 “记住了吗?”男人声音加重,空气中顿时产生种威严压迫之感。 萧月眼神闪了闪,垂下头,顺服道:“是,舅舅。” 青风谷,黑云散去,长庚趴在地上许久方转醒。 他一只眼睛不知是受伤还是被血糊住,看不见东西,只能用另一只眼搜寻,终于在旁边洼地中寻到琴轩。 琴轩身上大片焦黑,因为没有内丹护体,天雷直接打在他身上,只见那白龙身上鳞片渐渐变得透明,竟是隐有肉身消散的趋势。 长庚看着小白龙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心头倏然升起一股惊恐之感。 怎么会这样?!琴轩难道会死吗? 长庚转念又很快意识到一点,他竟然产生了惊惧之情。 要知自从二百年前,长庚破七情,救萧月之后,就再未经历过情爱和恐惧,直到此刻,再度感受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长庚才忽然意识到——他的七情已经被补全了。 那么说之前对待琴轩的在意和独占欲也是因为…… 琴轩倾其所有而求得的药,竟然是真的。 只是代价太大,琴轩为此付出了自己的本命龙珠,连保命都做不到。 白虎双眸显出悲伤神色,虎爪抱住脆弱的小白龙,胸口大痛。 他刚刚意识到自己爱上了琴轩,竟然就要面对永远失去他的事实。 何其残忍? 长庚可以思考的时间不多,几乎是转瞬,虎瞳已经变得坚毅决绝,他不能眼看着琴轩死去。 白虎低头舔了舔白龙面颊,舔去那些血污。 舌头探入微张的龙口,一颗浑圆珠子顺着两人口舌相接处,滑入白龙口中。 看到琴轩的身体没有继续变化,神魂也渐渐稳定下来。 长庚终于松了口气…… 琴轩昏迷数月,终于醒了过来。 龙王和几位龙子闻讯都匆忙赶了过来,连在天庭任职的老四帝傲都专程回家探望。 “五哥醒了。”老八漓渃刚出生不久,已经可以化形,趴在二哥的肩膀欢呼。 “五弟,你感觉怎么样?”龙王长子龙越坐在琴轩床头,关切道。 琴轩试着坐起来,发现身体软绵无力,四肢更是剧痛,不由眼眶发红:“大哥,我好疼。我这是怎么了?” 龙越松了口气:“你总算醒来了,你还记得自己是为何受伤昏迷的吗?” 琴轩按着额头回忆,无数零碎的片段在他脑海中闪过,直到他经受天雷的刹那,眼前一黑…… 琴轩断续道:“还记得一些……我出海,到了青风谷,遇到一只恶虎……然后我遇到长庚……知道长庚要成亲,我私毁姻缘簿,被天帝惩罚……我……”琴轩觉得脑内如刀片绞过一般,空空荡荡,少了很多东西,头痛欲裂。 龙越看他模样痛苦,忙止住他:“好了好了,人回来了就好。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轩轩刚醒过来,还需要休息,大家先回去吧。” 很快,屋内只剩下琴轩一人。 琴轩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冷汗。 他坐在床边,神色惶恐,大口喘气,片刻后,面容渐渐沉寂下来,他望着殿中一角,眸子颜色转为幽深:“我记起来了……那恶虎其实是长庚变的,他骗我与他双修,只因我和萧月容貌相似……当我受天雷刑罚时,他却和萧月成亲逍遥自在……他之前甚至还想夺我内丹……”琴轩一惊,连忙检查,见内丹完好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没让他得逞。” 只是他神色始终郁结阴翳,双眉迟迟无法舒展。 青风谷。 数年前,这里失去了长庚真君的镇压庇护,作为修炼的风水宝地也成为众多有道行妖怪争夺的场所。道行低微的小妖怪则早早迁离这里,只因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成为他人果腹之食。 木碗小心翼翼地到潭边取水。 一阵微风刮过。 木碗起身转头,惊得把刚取好的水都打落。 “琴轩殿下!您怎么到这里了?” 才几年不见,琴轩的气质却变了许多,整个人心事重重的样子,身上笼着一层阴郁之气。 木碗小心道:“您不是被禁足了吗?小心被天帝发现。” 琴轩四下打量,这里正是他从前和长庚修炼时常来的水潭,如今也是荒草丛生,琴轩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有件事我始终想要亲自确认一下。” 木碗看他模样冷漠,心里有些不安,道:“殿下请讲。” 琴轩问:“我想知道长庚是不是和萧月成亲,回了天庭。” 木碗神色闪烁,最后还是低下头,道:“是的,仙君已经离开了,他让我告诉殿下——” 琴轩打断他的话:“算了,我不想听他说什么。果然是这样……” 木碗双拳握紧,道:“殿下……其实……” 琴轩嘴巴张了张,似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下来。难辨神色在他双眸深处沉淀,忽然琴轩所站之处原地起风,平地显出一条银白长龙,看模样,却比木碗最后一次看到这位殿下原身时要粗长健硕不少。 白龙低吟一声,似在和木碗道别,而后昂首摆尾,腾空离去,再无留恋。 很快,碧空只余道银白背影。 远处草丛里,一阵窸窣声响。 两只白底黑纹的兽爪率先拨开高耸杂草,露了出来,接着是毛茸茸的脑袋,额头一个黑色的王字,是只只有寻常家猫大小的白虎。 白虎耳朵少了一只,身上也遍是伤痕。它仰着头,长久望着银龙消失的望向,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终于忍不住,四爪撒开,朝着银龙的方向快步跑。 跑了几步,白虎顿住,原本翘着的虎尾耷了下来。 木碗跪在白虎身后,痛惜道:“仙君,这里已经不再安全,我们也该离开了。” 白虎漆黑兽瞳闪了闪,最后冲着琴轩的方向嗷呜叫了声,转头跃上木碗肩头。 39. 二百年后 曾经的青风谷易了主,又在经历了百年前一场地动后,塌陷,倒灌入河水,成为湖泊。 两个小妖怪抬着一坛酒,摇摇晃晃在湖边走。 前面的小妖是湖里的鲤鱼精,转头道:“今日白龙殿下摆宴,邀请了好多散仙,等会儿咱们机灵点,说不定得了哪位仙君的青睐收为徒弟,以后也就不愁了。” 后面那只是个鹿妖,接道:“说得是,不过若能让白龙殿下选中那才真叫飞黄腾达呢。” “殿下又不设洞府,整日在人间游历,跟了殿下又如何好修炼了?” 鹿妖抚了抚自己头顶的鹿角,鄙夷道:“这你就不懂了,能跟在龙君身边服侍也是福气。” 鲤鱼精看他娇羞模样恍然大悟,哈哈笑道:“你这浪蹄子,原来是动了凡心,想以色侍奉龙君,不过你喝水时候怎么也不顺道照照自己模样。白龙殿下`身边尽是容貌出色的美男子,哪里容得下你这种丑八怪。” 鹿妖恼羞成怒,把担子一摔:“我这模样在族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就不能服侍龙君了?” 眼看两只妖怪就要打起来了,忽然不远处传来打斗声。 却是一名长发男子被一只剧毒蜘蛛精缠在树上,无法脱身,眼看就要毙命。 这里原本传说是某位仙君的洞府,后来那位仙君离开,他洞府内的宝物却尽数留了下来,使得不少妖怪听闻消息后蠢蠢欲动,到这里寻宝,也因此,常有争斗发生。动不动就火烧个树林,动静大的,甚至能削山挖地。 鹿妖和鲤鱼精道行都不算高,彼此对视一眼,赶忙伏到地上,就怕被卷进去,引来杀身之祸。 好在打斗声很快平息。 鲤鱼精胆子大些,没有理会已经化出原形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梅花鹿,往林子里走了几步。 只见之前还威风凛凛的蜘蛛精不知怎么,竟被卸去了八条腿,而被困在树干上的男子却不见了。 突然鲤鱼精后颈一凉,有人从他背后偷袭。 鲤鱼精捂着流血的脖颈,惊诧回头。 是刚刚那个男子。 离得近了,鲤鱼精也看清楚对方的模样:男子身材高大,长发半黑半百,凌乱披散,看男子眉眼唇鼻和面部轮廓,本也是副俊美皮相,可惜男人面上添有数道长疤,加之被蜘蛛精的毒液喷射腐蚀,更是红肿一片,丑得不忍相看。倒是那双眼睛,深黑狠厉,仿若野兽,瞳孔里更似蕴藏了无尽天象,只简单一瞥,竟看得鲤鱼精呼吸一窒。 丑男受伤不轻,此刻急需补充体内灵力,他有些嫌弃地看着身下还留着个鱼脑袋的鲤鱼精——直接吸食他人的修为本是他最不齿的行为,无奈刚刚被那只狡猾的蜘蛛精暗算,此刻也来不及犹豫了,只好急促喘息数下,亮出犬齿,恶狠狠再度扑了上来,死死咬住鲤鱼精的脖子。 鲤鱼精眼前一黑,心道:吾命休矣。 预想中的剧痛却迟迟没有传来。 倒是男子扑通一声,倒在鲤鱼精身上,再没了声息。 一道清亮的男音由远自近传来:“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本君的地盘撒野。” 鲤鱼精睁眼,惊喜道:“龙君殿下!” “真是没用,让你们去拿酒也要这么长的时……” 青年身材高瘦,穿了件亮银色的长衫,几步走到鲤鱼精身前,边说边要把压在他身上的男子踢开,待看到那人背影时,身子一僵,忽然没了声音。 40. 那人的一切,就算化成灰琴轩也认得出。 更别说是背影了——这二百年来,琴轩无数次看着那人背对着他离去,再从睡梦中惊醒,咬牙切齿。 琴轩一时心情复杂。 “……龙君……龙君?”鲤鱼精已经在鹿精的协助下从男人身下爬了出来。 “哦。”琴轩猛地回过神,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 “龙君,这家伙要怎么处理。”鹿精讨好问道。 “你们是怎么遇到他的?” 鹿精和鲤鱼精便把两人如何搬酒,见到这男子和蜘蛛精打斗后又如何躲起来,鲤鱼精如何被这男子所伤叙述了一遍。 琴轩一开始表情还算淡定,听到男人被一只蜘蛛精困住时,眉头渐渐蹙了起来,最后冷哼一声,把长庚踢醒。 长庚其实是有些饿得脱力,视野黑了片刻后早就转醒,只静静听他们几人说话。 他早就知道自己再能见到琴轩时,两人地位关系必然昨是今非,也做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真见面时竟是如此落差——白龙殿下风流英俊,一身白衣飘逸洒脱,而他却修为低弱,勉强自保,又为了内丹差点杀了琴轩手下。 长庚惯于强者位置,即使这么多年过得艰难落魄依旧不愿在心上人面前折损颜面,他没想到重逢第一面就如此尴尬,当下强忍住那股羞耻之意,站起身拍去身上尘土,冷静望向琴轩,道:“好久不见。” 长庚站起来个头依旧很高,只是整个人瘦了好几圈,看得出过得并不好。 琴轩之前只看到他背影,终于看到正脸后,忍不住失声道:“你脸上是怎么弄得?” 长庚许久未见,只觉琴轩比之记忆里更加俊美迷人,又看他身体康健,灵力充沛,当下放下心来,眼都不舍得眨。听到琴轩关心他伤势,长庚心里感动发热,只觉得身上那些伤痛都不算什么,他怕琴轩担心,只轻声答道:“之前受了点小伤,落下疤来。” 琴轩皱眉:“我听说你和萧月成亲后却很快悔婚,最后惹恼了天帝,夺你修为,又贬你入凡间。你既然不喜欢萧月,当初又何必答应那场婚事?” 长庚愣了下,知道自己大概会错意,心口跳动的火苗顿时弱了不少。他明白琴轩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当日情况危急,能保住琴轩性命已是不易,所以听龙宫里传来消息说琴轩记忆不完整时他很快就接受了。长庚试探着问道:“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你在青风谷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琴轩勾了勾唇角:“记得多少……你是指你原身是只老虎,把我打伤?还是你因为掉毛所以听从月老建议和我双修?又或者你把我当做萧月替身?强迫我和你原型交`合?” 琴轩每说一句,长庚面色就发白一分,他嘴唇动了动,似要说什么,最后勉强笑道:“原来你都记得。” 琴轩心口刺了下,差点动容,当下强令自己平静下来,道:“仙君对我的照顾,我自然日夜铭记。” 长庚并不介意他话里嘲讽,道:“我也一直都……念着你。”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仿佛是对琴轩说,又仿佛只是自语。 琴轩看他样子,十分恼火,他略扬着头,道:“仙君这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喔,不对,你现在没有修为没有职位,已经不能叫你仙君了,我直呼你姓名想必你也不会介意的。长庚放心,我对旧情人可不像萧月那么冷漠。不管怎么说,你我也算双修过一场,今日`你如此狼狈,不如先跟在我身边做个侍卫,若有需要,让我助你修炼也是可以的。” 长庚愣住,当下就要拒绝:“不,我……” 琴轩匆忙打断他的话:“你觉得小小侍卫太屈就你了?我身边的人各个修为高深,容貌品行亦是百里挑一。你现在这样,容貌尽毁,朝不保夕,”琴轩上下扫了眼长庚,“能在本君身边任职,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见长庚双拳攥紧,呼吸加粗,似乎很是生气,琴轩虽然修为高于他,心里不知为何却有些发虚,当下故作凶狠道:“本君已经决定了,你要是不服我就打到你服气。” 长庚本就伤及腹脏,被他这么一激,登时眼前发黑。 可他转念心道:长庚啊长庚,你本就命不久矣,就依了他这次又能如何?走这一遭就是不放心他,想要亲自看他一眼。如今能有机会在他近旁照顾,也算不枉这二百年来的日思夜念。他什么都不记得也好,待你以后走时,也不会再惹他伤心难过。皆大欢喜。 当下笑着应道:“好。” 呕出一口血,再撑不住,昏了过去。 琴轩大惊,忙上前抱住长庚,发现并无性命之忧,这才松了口气。琴轩懊恼自己总是硬不起心,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在意长庚,当下又站起身,命鹿精把男人拖回去,便拂袖当先离开了。 两个小妖怪并没有听到两人对话,一头雾水,不过看得出龙君并不很喜欢这人的样子,便依命把长庚一路拖回了山洞。 41. 温泉池,潮湿水汽袅袅攀升。 琴轩在水中侵泡许久才冒出头,手臂搭在岸上,背靠着温泉池闭目休息。 侍女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殿下,那人醒了。” “嗯,给他喂些吃的。” 侍女犹豫片刻,道:“喂过了,那人并不肯吃,坚持要见过殿下才行。” 琴轩拳头不由攥紧,冷笑道:“不吃就让他饿着。” “是。”侍女跪着退下。龙君殿下喜怒无常,侍女不敢违逆,可怜那人许久未进食,失去内丹又受了重伤,也不知能不能撑过这晚。 周围清静下来。 琴轩又在水里泡了会儿,只觉今日的泉水太热了,泡得人格外焦虑烦躁,连呼吸都不畅快起来。 自从重遇长庚,他原本的镇定便似冰山上出现了裂纹,越来越深,最后彻底崩塌。 琴轩漫无目的地想着长庚曾经那么强大骄傲,怎么会变得如此落魄,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的?侍女把他的话传过去后长庚会有什么反应呢?会不会大发雷霆一通后掉头就走? 一想到长庚可能会悄无声息再度消失,琴轩顿时沉着脸站起身。 琴轩有些焦躁地扬水洗了把脸,又把额前的长发都向后拨,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他容貌和之前有了不少变化,原本秀美的五官变得成熟,四肢也生长开,皮肤虽然依旧白`皙,却有肌肉覆在皮下,水珠顺着胸腹肌肉的形状滑落,性`感而英气。 琴轩选了好久才找到一套还算合意的衣服,又命令侍女为他梳头。 他虽平日就注重外表,但负责服侍他更衣的小侍女还从来没见过白龙殿下如此盛装打扮的样子,当下颇为好奇问殿下这是要去哪里赴宴。琴轩脸上一红,抿唇不语。 终于收整妥当,琴轩命侍卫领他去长庚休息的地方。 哪知这一路越走越偏僻,白龙殿下的脸色也越加阴沉。 最后竟走到关押那些犯错妖怪的地方。 看到长庚身上衣服都没换,就那么垂着头坐在角落里,周遭尽是腐败腥气,琴轩心里狠狠揪了一下,又痛又怒:“谁让你们把他带到这里的!” 负责看守的侍卫并不知具体情形,看到白龙殿下如此生气,都慌了神,赶忙跪地请罪。 只有常跟在琴轩身边的亲卫童纹不觉得害怕,不但不跪,反倒笑嘻嘻地上前替琴轩打扇子。 “殿下何必和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妖怪一般见识,万一气坏了身子,卑职才觉得心疼呢。” 童纹本是修炼数百年的狐精,快死时被琴轩救了回来。从此追随琴轩报恩。他素来油嘴滑舌,琴轩往日听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可听在长庚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长庚依旧靠着墙边默不作声,头却微微抬起瞥了童纹一眼。 狐族虽然各个生得一副好皮相,但那童纹笑得殷勤谄媚,毫无风骨可言,琴轩怎么会留这样的人侍奉近前?实在不妥。长庚看后不由皱了皱眉。再看琴轩今日一身打扮俊逸潇洒,举手投足尽显风流,看着自然是赏心悦目,和那狐狸站在一起竟也很是般配,想起琴轩那日说的话,心里又莫名升起一股酸意。 琴轩解开阵法限制,扶长庚起来。看到长庚身上鲜红血迹,只觉刺目极了,刚要命令侍卫找人来给长庚看看,忽听长庚沉声道:“荒山野岭,不知殿下打扮得这么俊俏是要给谁看。” 琴轩面上大红,觉得自己那点心思每每到了长庚面前总是一览无遗,不由恼怒掩饰道:“关你什么事?又不是给你看的!” 长庚声音愈发冷:“是不关我的事,只是殿下挨得这么近,我怕弄脏了你的新衣服。” 琴轩听出他话里嘲讽,不开心道:“我特意来看你,你别不识好歹!” 长庚闻言心里一软,语调温和不少,想了想,道:“我是想告诉殿下,看人不可只看表象。你涉世不深,难免会被花言巧语迷惑。若只是沉溺美好表象,就会被一些别有心机,攀炎附势的人利用了。像你这侍卫,就是明显的徒有其表,空有一副花架子,修为如此低劣,出了事怎么能保护好你。”他说着,冷冷望了童纹一眼。 童纹没想到两人说着话还能扯上自己,尴尬陪了个笑:“殿下……” 琴轩心直口快道:“我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光看着也是善心悦目。难道你要我天天对着张丑脸吗?修为再高又如何,我看了连饭都吃不下去,才不要。” 长庚:“……” 琴轩:“……” 琴轩忙道:“我不是说你。” 长庚静静看着琴轩,笑了笑,道:“我知道殿下不是在说我,我不光容貌全毁,连修为也没有,自然不在殿下讨论的范围。能被殿下收做护卫已属三生有幸,我不会再自讨没趣。”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字一句仿佛敲入琴轩心里,又痛又热。 那双眸子还像记忆里那般乌黑沉稳,幽深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琴轩看着长庚出神,一时间,连长庚面上那些碍眼的疤痕都似乎淡了去。 “那是什么意思?”长庚并不急躁,沉声问道。 琴轩嘴巴张了张,虽然不甘心服软,可看着长庚已经这么惨,到底不舍得再雪上加霜,只好别过头,闷声道:“你和别人不一样。” 长庚愣了下,看到琴轩说完这句话耳朵都红了起来,不由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哦。” 琴轩愈发心慌意乱,语无伦次道:“所以你赶紧养好伤,我身边的人光长得好看,都不大顶用,还要你来给我做侍卫才……才放心点……”说完自己也觉得难以信服,更不敢看长庚了。 身边一众“不顶用的”侍卫们面面相觑:“……” 42. 九霄阁。 萧月随意披了件衣服,一脸慵懒地倚着木栏喂鱼。 不多时,天帝沐浴完,走了出来。 他坐到萧月身旁,道:“月儿,你今天总是走神。” “有吗?” 天帝捏着萧月的下颌,逼他抬起脸:“还在惦记你那老情人?算算日子,他今日也该和那白龙相遇了,怎么,亲手放了他现在又不舍得了?” 萧月动作一顿,而后温顺笑了笑:“舅舅莫要开玩笑,我要那种又丑又没用的低等虎妖做什么,看着都堵添……我有舅舅就够了。” 说着搂住天帝后颈,乖巧地靠上他肩膀。 天帝神色柔和下来:“你知道就好。你乖乖听话,不管是什么,舅舅都会满足你的。” 萧月面上显出欣喜笑容:“好啊,那我想要——” “你说什么?” 天帝没有听清,不由向萧月凑得更近些,萧月双目透出狠毒光芒,印堂上闪过一道黑色印记,手中忽然化出一把锋利匕首,扬手插入天帝后颈。 天帝修为高深,浑身上下几乎无懈可击,唯有后颈一处薄弱点,偶尔会在双修沐浴后暴露出。 萧月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他摸着天帝惊愕的面孔,笑容温柔美丽:“舅舅,我想要你身下的宝座,不知你愿不愿意让出来给我坐坐……” 天帝身体已经麻痹,自然无法回答。 萧月面色平淡,把他的身体推入了湖中。 荷叶摇动了几下,遮住了男人僵硬的慢慢沉下去的身体。 萧月布出早就准备好的阵法封印,随着阵法的完成,他的容貌也逐渐变化,到最后,竟然和天帝变得一模一样,而沉在湖里的天帝则换成了萧月的模样。 萧月松了口气,力竭虚脱,一下子瘫坐到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身冷汗。 不远处的莲叶晃动了下,青莲童子揉着眼睛,似乎刚被吵醒,看到萧月后,伸出莲藕般的手臂,求抱抱:“父皇……” 他声音软软糯糯,萧月却听得心惊不已。 只因这青莲童子从出生后再未开过口。 “青莲,你怎么在这里?” 青莲童子望着萧月没有说话,低头玩起自己的辫子。 萧月手指摸上青莲的后颈,可想起那双纯真无辜的黑眸,到底狠不下心,改为摸了摸青莲的头,道:“走吧,我带你出去,你……萧月哥哥要在这里闭关修炼,我们不要打扰他。” 青莲童子没有说话,短小的手臂抱着萧月的肩膀,静静看向身后越来越模糊,最后完全消失了的天池。 天庭传出消息,萧月公子闭关修炼。 九霄阁封闭,五百年不见客。 不过这些都不是琴轩或者长庚关注的事情了。 琴轩当夜便找来大夫替长庚诊治,这才发现长庚这些年来不光身上大伤小伤不断,他体内的内丹更是不知去向。 要知道妖怪能得以长生全因修炼出内丹,如果内丹消失,那长庚的命,便也顶多比寻常兽族长个百年,便要寿终而亡了。 琴轩知道消息,再也按捺不住,冲进屋内,气急败坏道:“我都问大夫了,你的内丹早在二百年前就没了,这些年全靠食用其他妖怪的内丹维持寿命!你和萧月到底怎么回事?你和他去成亲,去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内丹倒没了?你……” 长庚刚刚洗去一身污秽,在更衣。 琴轩冲进来时没注意,说了几句才注意到长庚衣衫未系,胸膛大腿甚至私`处都裸露着,顿时哑然。 长庚这些年日子虽过得艰苦,身材却依然健美,添加的那些伤疤更为他增添不少性`感味道,至少看在琴轩眼里,这具身体是更加迷人了,让他热血不由上涌,下面都有些硬了。 琴轩脸瞬间红了,有些接不上话,羞窘道:“你快把衣服穿好。” 43. 长庚有意拖延时间,动作不紧不慢,待发现琴轩略显羞涩的反应后,他甚至有些玩味地勾起唇角,故意展示自己的裸`体。 琴轩恼羞成怒,很快摔门而出,片刻后又黑着脸推门回来,往床边一坐。 长庚挑眉,也坐到床边,道:“白龙殿下有什么事,还是明日再说吧,本君累了。” 见琴轩蹙眉看着他,他笑了下,显得面上伤疤更加狰狞,道:“殿下这么看我做什么?莫非是后悔了,觉得以我的容貌做侍卫不够格?” “你!”琴轩胸膛起伏了一下,面上有些发白,咬着嘴唇道,“我不过是一时口误,你何必反复重提?若你那么介意我评价你容貌的话,我道歉就是了。”说完眼眶有些发红,扭过头。 长庚愣了下,似乎没想到琴轩会这么说,当下叹了口气,目光柔和地望着琴轩,道:“是我说错了。可那你看我这个样子……都不觉得害怕吗?” 他素来自负,不知为何,问这句话时,心里竟也有些忐忑没底。 琴轩转头看着他,双眸有些茫然。 心里一时觉得他看长庚这样心疼都来不及,有什么好怕的;一时又觉得长庚早就和他没关系了,他干嘛要为长庚顾虑那么多。 纠结半天,也没个答案,只好含糊道:“我可不会以貌取人。” 只这一句话,就让长庚满足欣喜,他强克制住快要溢出唇角的笑容,起了逗弄琴轩的心思,玩笑道:“既如此,殿下想必是因为念念不忘以前的滋味才来的。左右也收了我做侍卫,不如再收了我做男宠侍寝如何?” 琴轩脑子里轰然炸了,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长庚这主意不错,继而马上在心里唾弃自己,他才没有对长庚的身体念念不忘。 琴轩矢口否道:“仙君自重!难道你以为凭我的才貌,还找不到合心意的人吗?” 长庚神色一敛,不怒自威:“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琴轩愕然,到底不擅长撒谎,结巴道:“还……还没有。” 长庚沉着脸,道:“既然你心里没有其他人,那就是还喜欢我。” 语气里一如既往地带着傲然。 琴轩胸口一窒,他曾经深爱长庚,觉得世间再没有如此完美无瑕的人,如今他心境大变,阅历也增加许多,再看时便觉得长庚似乎也不是那么毫无瑕疵,性格更算不上好,有时候固执到自欺欺人,也不知是长庚变了还是记忆太美,心中不由有些说不出的发涩怅然。 琴轩暗暗叹了口气,脑子里又涌现长庚成婚那日的模样,这是在他脑海中出现过千万次的场景了,这一次,周遭人影都已模糊,只有那一袭红衣,依旧扎眼得惊人。 琴轩忍着心痛道:“长庚,你太自负了。数百年光阴,什么情爱消磨不了?当日`你抛弃我,我在龙宫被禁足百年,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甚至是有些恨你的。直到又过百年与你重逢,我才终于想明白了:你我分开,便是缘分已尽。我不恨你,但也不会再爱你。这里是我的卧室,我来到这里只因为不想去别处休息,你别想多了。” 长庚呆了呆,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琴轩心里难受得厉害,他本来是担心长庚才来看他的,却话赶话说了这些,当下不敢再看长庚,鼻子发酸,兀自和衣而卧。 独留长庚怔然看着琴轩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44. 又坐了片刻,见琴轩似乎真的睡着了,长庚便也轻手轻脚上了床。 琴轩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睡觉的时候躺得偏向里侧,正好留下一人多宽的距离。 长庚侧躺着,看了会儿琴轩的后脑勺,心里觉得安稳又平和,慢慢有了睡意。 朦胧睡着的时候,怀里仿佛拱进来个温乎乎的身体。 长庚嘴角擎了笑意,紧紧抱住琴轩。 早上琴轩先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长庚揽在怀里,两人手足交缠,顿时红了脸,心道难怪他前晚做了一夜春`梦。 琴轩下面还湿着,他怕长庚发现赶忙坐了起来。 长庚被他吵醒,有些不快地睁开眼,声音沙哑:“怎么起得这么早?” 那语气十分亲昵熟悉,琴轩想起过往长庚也总在被他吵醒后这样抱怨。 那一霎,琴轩仿佛回到了二百年前,他还是那条懵懂无知的小白龙,磕磕绊绊追随着长庚。 可惜已经都过去了。 长庚已经不再是那个强大优雅的白虎仙君。 他也不再是刚刚成年什么都不懂的五殿下。 “我乐意。”琴轩脸皮发烫,不敢看长庚的脸,视线不由下移,结果便看到被子掀开,正好到长庚大腿那里,露出胯间阳`物顶起的帐篷,顶端已经彻底湿润,阳`物太过硕大,甚至有种要挣破衣物束缚的感觉,脸顿时烧得更厉害了,“你……” 长庚顺着琴轩视线也看到自己胯部,了然,他随手整了下衣物,却让那阳`物的模样看起来更加显眼突出,懒洋洋道:“精满而溢,殿下不必大惊小怪。”说完,抬手随意捋了捋阳`物,发出一声舒适的喘息。 他百年来时常保命都难,更没有什么机会发泄欲`望。想起琴轩时,虽有欲念产生,但更多的确思念牵挂,那点身体便也被克制住了。 直到现在,看到琴轩一切安好,他再无忧虑惦挂,欲`望自然而出,压抑不住。 看到长庚一边自渎一边看他,视线多流连在他身体敏感的部位,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也在他身体上抚弄,下面顿时不争气地又起了反应。 琴轩又气又羞,怒道:“你这淫虎,整日就想这些荒淫之事,有那功夫还不如抓紧修炼!” 提到修炼,琴轩终于想起来前一晚忘记问的内丹之事,收整了神色,问:“对了,你的内丹到底怎么回事?是被谁夺了去吗?你把那人名字给我,我替你抢回来。”说到后来已是义愤填膺。 长庚却被琴轩一本正经要替他讨公道的模样勾得再也忍不住,他使了个巧劲儿把琴轩推倒压在床上,双唇跟着压了上去。 “唔——!”琴轩瞪大眼睛,舌尖被吸`吮,心尖都跟着发颤。 他说不上自己心里的感觉,明明应该推开长庚的,手臂却激动地紧紧搂上了长庚肩膀。 嘴唇辗转碾压片刻,长庚微抬起身,查看琴轩神色,见他只是羞涩脸红,并无厌恶,这才终于放下心来,亲了亲琴轩的眼睛,欲`火把他嗓音燎得干涩,他问:“可以吗?” 琴轩心里痛了一下,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感觉,“唔”了一声,两人瞬时便饥渴地搂抱到一处,滚向床榻内侧。 衣服飞快被撕开,琴轩脑子里轰然乱成一团,完全无法细究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直到下`体被硬物直接破入,他才痛叫着回过神。 长庚喘着粗气,眼中透出妒意:“你在想谁呢,一直走神?” 说完不满地啃咬琴轩脖颈。 琴轩的视线茫茫然落在长庚身上,心道:我整颗心除了想你,还想过谁?又能想谁?就算你曾经抛弃我,就算你现在只是为了发泄欲`望,我都只想让你开心满足,只想配合你,这样自甘堕落的丑态,只为你一个人就够了,难道我还能在其他人面前这么出丑吗? 嘴唇张了张,到底没法说出来,只羞耻地呻吟一声,双腿紧紧夹住长庚。 后庭许久未被这般充实填满过。 几乎是刚一被阳`物顶入便欢快地吸裹包覆上去。 撞击呻吟声不断。 琴轩许久未曾发泄过,很快就被顶得射了出来,高`潮时,琴轩脑子里莫名晃过许多杂乱画面。 虚虚实实,分不出真假。 有他和长庚在潭水边双修,有长庚变作巨虎把他压在身下贯穿,有他偷偷潜入月老祠堂发现姻缘簿,这些都是他经历过,也有印象的。 只是不知为何,还有些他完全不记得或者与他记忆相反的场景:比如长庚并没有和萧月成亲,而是听完萧月的话转身把他扛走,又或者长庚赶到天庭,一条手臂环着他,另一手高扬眨眼便烧了月老祠,更有甚者,天雷劈下,白虎覆在他身上替他挡住大部分雷击,眼看他性命不保,又把内丹喂给了他,白虎自己却重伤濒危,左耳都是血快要掉下来…… 内丹。耳朵。 琴轩心里一紧,忽然有了个模糊的念头,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摸上长庚左脸,手指寻到太阳穴处,再往前摸索果然光秃秃的,少了只耳朵。 长庚那处似乎十分敏感,被琴轩摸到后,他脸色变了下,抱着琴轩的腰狠狠顶了数下,竟然先射了出来。 长庚压在琴轩身上喘气,手指惬意地摩挲白龙殿下的皮肤。 琴轩惊疑不定,鬼使神差竟脱口问道:“长庚你的耳朵怎么没了?是……是因为我吗?” 原本压在他身上的人忽然停下动作,屏住呼吸。 琴轩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可那些画面太过真实,他看的时候,心中竟然也感同身受般甜蜜或心痛,琴轩突然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忘了什么。 长庚沉默了许久,直到琴轩以为他是不是又睡过去了,他才埋着头低声答道:“不是。” 45. 琴轩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失望。 他直觉长庚似乎隐瞒了他什么,可如果长庚真的做了那些事,又为什么要骗他呢? 想到长庚到现在还会骗他,琴轩面上表情再度变得阴厉。 他一时觉得自己犯贱,自讨苦吃,一时又想反正长庚一无所有了,他何不趁机把这人彻底占为己有呢? 琴轩心里始终对脑子里那几个闪现的片段带有疑问,以至于面对长庚时便有些生疏隔阂。 琴轩偷偷观察长庚的反应,然后发现:面对他的刻意冷待,长庚表现得十分平淡,甚至变得比以往沉默,还总是消失。 琴轩有些失落,甚至烦躁。 他原本期待看到长庚因为他的漠视而焦虑,谁知到头来最火大的还是他自己。 加上近期长庚动不动就不见踪影,令琴轩更觉得没有安全感了。 琴轩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对长庚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但他肯定是在意长庚的。 有时候琴轩甚至想干脆就在长庚身上栓个链子,把他绑在身边得了。 只有切切实实看到长庚,他才能安下心来。 琴轩却不知道,因为他总是对身边侍卫们和颜悦色而独独对长庚漠然,惹得长庚心中妒意狂生。 只是长庚天性骄傲,不轻易低头,更何况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争风吃醋——长庚心里越是酸涩,面上掩饰得就更好,顶多话少了些,晚上却定要闷声讨回来的。 琴轩也看不到,每次他刚一转过头,长庚便冷冷扫向和琴轩说过话的侍卫或者女官。 众人都知长庚修为并不算高,可被他视线盯过的人都觉得遍体生寒,心含怯意,实在莫名。 若是有谁不慎和白龙殿下有了肢体接触,那也必然会被长庚突兀插入打断。 可惜琴轩当局者迷,往往只觉得长庚故意和他捣乱惹他不快,倒没往其他方面想过。 相较于日常交流时的生硬,倒是夜晚床笫间,两人要和谐很多。 长庚负责侍卫工作,一般回到卧室要晚一些,那时琴轩已经上床躺着了。长庚也不管琴轩睡没睡,直接压上去,分开琴轩的腿便顶进去。 琴轩也不甘示弱,在长庚身上留下各种痕迹。 两人较劲儿一般,把白天的不快与冲突都化为了夜晚时的纠缠。 长庚亲吻琴轩的身体,抚弄琴轩硬起来的乳`头,舔舐琴轩身上的每一寸皮肤,热情得仿佛想要把琴轩点燃。 只是那股热情隔天便消失无踪。 琴轩想在他脸上看出星点痕迹都寻不到。 所能看到的,便只有那张平静的面孔,以及一双深邃难言的眼眸。 弄得满腹话想说的琴轩也只好闭上了嘴。 这样的相处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直到有一天,长庚本该当值却又消失踪影,琴轩终于忍不住了,动用法术寻去长庚那里,却发现那是一处荒芜了许久的山洞。 想不通长庚要来这里做什么,琴轩只好往山洞里走了去。 山洞并不深,也没什么岔路,琴轩却一直走到山洞最里面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琴轩奇怪地“咦”了一声,拿出藏在怀中的一截长庚的头发,再度检测长庚的方位。 依旧显示这里。 琴轩于是在山洞仔细寻找起来。 最后人没找到,却在一个十分隐蔽的石缝里找到一只黑白条纹的小猫,被发现时,小猫屁股朝外,尾巴高高翘着,哪怕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依旧拼命把身体往石缝里塞。 “这里怎么会有只猫?” 琴轩随手就把小猫拎了出来。 “猫”淡淡扫了一眼琴轩:“……” 琴轩再仔细看,很快发现不对:头上有王字纹,不是猫,而是——老虎?还是只白虎? 这附近的白虎便只有长庚了,琴轩想到这里手不由松了开。 小老虎顺势跳到地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琴轩蹲下`身,仔细观察,越看那身黑白条纹越觉得熟悉。 可长庚的真身他明明早就看过,若说眼前这弱兮兮的小老虎是他——琴轩怎么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一时话都忘了要怎么说。 “你……” 刚一听到琴轩的声音,白虎便紧张地竖起尾巴,四肢僵硬。 他想到刚刚琴轩把他错认成小猫,干脆咬咬牙,抢在琴轩开口前叫了一声:“喵。” 琴轩:“……” 长庚模仿的是以前听过的猫咪的叫声。 虽然声音生硬,但希望能混过琴轩那里。 而且为了力求逼真,长庚努力回忆之前看到的家猫的样子,忍着羞耻仰头扮作无辜地望了琴轩一眼,而后故意在琴轩面前走了几步。 可惜他四肢僵硬,走起路来更是同手同脚,看起来怪异极了。 好在此招十分有效,琴轩果然被吸引,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再说。 长庚暗暗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不能让琴轩看到他灵力枯竭退回幼态的窘境。 他没有多少时日陪伴琴轩了,就算不能再和琴轩相爱,也要让琴轩记住他最好的一面才行。 长庚想着,忍不住低头爱怜地舔了舔自己糟乱的毛发。 46(修)。 见琴轩迟迟没有动作,以为自己躲过一劫的小白虎再等不及,一屁股坐到地上,认真舔顺爪子上的毛,结果还没舔几口就被琴轩抱了起来。 白虎吓得毛都炸了。 见他要跑,琴轩安抚地捏了捏白虎仅有一只的圆耳,指尖微微发颤,他终于知道长庚这段时候莫名消失的原因,也大概明白长庚此刻并不愿意相认的心情,于是装作不知情地说道:“别怕小猫,我带你吃点东西去。” “……”白虎果然在他手臂间安静下来。 过了会儿又突然不快地拿尾巴狠狠抽打了琴轩下巴几下。 琴轩莫名其妙看向他:“怎么了?” 白虎翻了个白眼,扭头不看他。 长庚心道:这蠢龙,连猫和虎都分不出来,竟然能把威风霸气的本君错认为家猫,到现在也没认出来,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他! “?”琴轩一脸不明所以,顺了顺莫名发起脾气的白虎后背。 被琴轩抱着的姿势很舒服,白虎伏在他臂间随着他走路的节奏微晃,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再度醒来是因为听到了琴轩和别人对话的声音。 那人长庚也很熟悉,正是琴轩身边第一亲卫童纹。童纹因为和琴轩关系好,每天都要被长庚冷眼瞪上许久。 长庚听他们对话很是熟稔随意,并不似主仆那般,他没想到两人私下里关系也如此亲密,顿时气得喉咙里发出低吼声。 童纹似乎这时才注意到白虎的存在,有些惊讶道:“殿下,这是……” 琴轩“咳”了一声,道:“刚在路边捡回来的。” 被捡回来的小白虎:“……” 童纹看白虎毛色并不算好,释然笑道:“殿下果然菩萨心肠,总是救济这些受伤的小动物。” 白虎一只耳朵又竖了起来,转了转:什么意思?琴轩还救了其他动物?难怪琴轩抱着他的姿势这么熟练舒适。 白虎顿时又不乐意了,卷着尾巴就要从琴轩怀里蹦下来。 结果刚一落地就被两只毛茸茸的东西撞了一下。 长庚细看了下,却发现是一黑一白两只幼崽狐狸,未成年,毛色发亮,被照顾得很好,长庚心里瞬间闪过一个荒唐念头:莫非是玄湖和白寒戈的转世? 他忍不住疑惑抬头,看向琴轩,结果被两只兴奋的小狐狸绕着转圈,来回撞得趔趄了一下,而琴轩则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三个在地上玩耍。 长庚:“……” 长庚呲了呲牙,威胁地对着两只狐狸崽子咆哮。 “嗷!” 两只小狐狸从被琴轩捡回来就一直精心照顾,从没遇到过危险,见长庚对他们低吼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后更加开心地围着这只短毛虎蹦跶,边蹦边“嗷嗷”叫唤,显然已经认可了长庚的加入。 …… 在琴轩的注视下,长庚黑着脸任那两只小狐狸绕着他玩儿了一下午。 眼见琴轩把他也当做了幼崽,长庚先是生气,渐渐心灰意冷,四爪一伸,破罐子破摔摊在了地上装死。 原本以为琴轩晚上会把他留在这里,没想到告别的时候琴轩把他也抱了起来。 一路回到卧室,琴轩明显心情不错,哼着歌抓着白虎从头到尾洗了个澡。 虽然被揉了蛋蛋,可是白虎也只能呲呲牙,轻轻咬住琴轩的手腕表达不满。 洗完澡,满脸发红发烫的白虎终于获得了自由,他趁琴轩不备悄悄逃了出去,化出人形后,随便找了套侍卫的衣服换上,回到卧室。 结果晚上琴轩双腿缠着长庚,仿佛撒娇一般,又不时伸舌舔弄含咬长庚仅剩一只的耳朵,把本来有心要惩戒他的长庚搅得心猿意马。看着琴轩双眸湿润,认真又深情地看着他,心头一动,那里还记得惩罚不惩罚的事,只恨不能把这人融到骨子里疼爱。 一夜风流,淋漓尽致。 不计后果交欢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琴轩笑眯眯地又出现在山洞里,逮住了前一夜出逃的小白虎。 小白虎:“……” 尾声 琴轩已经做好要养这位灵力耗尽的长庚仙君一辈子的打算。 随着和长庚双修的次数增多,那些突兀出现在琴轩脑海里的零落片段,仿佛被一双手慢慢拼补组合了起来,变得愈发鲜明生动。而他脑海里原本的部分记忆则越来越模糊。 琴轩有时候甚至觉得那些毫无印象的画面更像是真的。 可他也不在意这些了。不管以前和长庚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起码此刻,他知道自己不想再和长庚分开。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某日,侍卫禀报,说有一位自称木碗的姑娘求见白龙殿下。 琴轩原本就一直奇怪长庚的贴身侍婢去了哪里,木碗对长庚十分忠心,亦是长庚的亲信之一,就算长庚过得再寥落,她也不应该弃长庚而不顾。 原来长庚知道自己阳寿将尽,所以找了一位旧友,妥善安置木碗。可木碗并不放心长庚独自来找琴轩,她辞别了新主人,寻旧主而来。 也是感谢木碗还原了所有事情,琴轩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他心中长久来的各种疑惑终于解开,包括那些错乱而没有逻辑的记忆——也在木碗的叙述下被梳理得明晰起来。 原来长庚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他。 原来那些天雷本该劈在他的身上,却被长庚尽数挡了去。 原来长庚为了保护他失去了一只耳朵,连内丹也转赠到了他体内。 原来他曾经差点魂飞魄散,幸好长庚稳住了他的神魂,谁想醒来后他却记忆混乱。 而长庚因为有刑罚在身,不愿他再为他冒险,于是独自承受了这一切。 琴轩想到自己竟然一直误会长庚是个负心薄情的人,还在重逢后对长庚冷嘲热讽,心中大痛。 记忆的闸门一旦被打开,就再也关不住。 纷杂而真实的过往一瞬间汹涌扑来,淹没了琴轩。 琴轩失神许久,眼泪怔然而落。 …… 又因为力竭而变成小白虎的长庚仙君,这日在山洞里等了大半天,直到天黑也没见琴轩来找他。 小白虎很不满意地走出山洞,自己一路蹦回了琴轩住处。 琴轩正在发呆,看到小白虎后明显愣了一下,而后神色慌张地别过头。 长庚一看就知道琴轩这是有事在瞒他。 他很不满地走到琴轩面前,几下就蹦到桌子上,和琴轩正对。 琴轩被白虎又黑又圆的眸子瞧了几下,羞愧地捂住脸。 白虎伸出爪子拍了琴轩几下,琴轩手指仍旧紧紧覆在面上,但长庚之前已经看到他眼眶发红,明显哭过了。 长庚心头一紧,再也顾不上遮掩,这些天来,小白虎第一次开口发出人言,小小的身躯,声音却是低沉的男音:“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被问了好几次,琴轩才闷声道:“没人欺负我。” “那你怎么哭了?” “……” 琴轩沉默许久,忽然道:“长庚,我一直都很爱一个人。” 长庚心里发紧,把爪子搭在秦轩身上,不快道:“你爱上谁了。” 琴轩揉了揉软乎乎的虎爪,心中略安,继续道:“那个人为我做了许多,他爱护我,为我牺牲自己的一切,可我却做了伤害他的事情,你说他还会原谅我喜欢我吗?” 长庚想了想,道:“那人既然愿意为你牺牲一切,自然是爱着你的,不管你如何对他他都甘愿。” “可我觉得没脸见他。” 长庚不快道:“到底是谁?” 琴轩终于露出脸来,眼睛还是红红的,他亲了白虎的鼻子一下,哑声道:“就是你啊,你说你还爱着我,也愿意原谅我的。不许再反悔啦。” 白虎愕然张着嘴巴,好半天才道:“你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一部分,不过不敢确定。若不是木碗特意告诉我这一切,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呢?” 长庚啧了声,有些懊恼道:“就她多嘴。” 琴轩忽然生起气来:“难道你什么都不说就是为我好吗?难道要等到你死了,消失不见了,再让我知道真相,痛苦一辈子吗?” 长庚愣了愣,低声道:“等你全想起来,可能已经遇到更合适的人了,也不会那么伤心。”说话时底气不足,大概连他自己也不太相信。 “若是没遇到呢?如果没等我想起来一切,你就消失了,错过了你,我才真要痛苦死了。” 琴轩越说越伤心,最后抱起小白虎大哭起来。 白虎被他哭得手足无措。 努力用肉垫帮他擦眼泪也止不住,到最后只好任凭那些泪水打湿他好不容易整理一天才干净漂亮的皮毛。 琴轩渐渐平静下来,长庚舔了舔他面颊上泪水,有些感慨道:“我希望你一直开心快乐,可到头来,我似乎却总是惹你伤心难过。” “呜。” “我一直觉得自己无所畏惧,可直到那天天雷劈到你身上,我才发现我也有怕的时候。我怕你死了,再也看不到你。若你能健康活着,那便比任何事情都让我满足了。我也怕我不能陪你太久,你这小龙,看着蠢笨,其实最是固执,认准了便不撒手。若我走了,留你一个人孤孤单单没人照顾,也很可怕。” “……”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开心。只要你喜欢,那我就算倾尽全力,也要延长百年寿命陪你走上一程的。” 琴轩吸了吸鼻子,道:“不止百年,要一千年,一万年。” 长庚眼眶有些发热,到底不忍拂了他意,顺服地舔了舔琴轩发干的嘴唇,柔声道:“好,一千年,一万年。” 【正文完】 番外: 虽然再度互表衷情,可长庚的寿命问题一直让琴轩无法释怀。 双修时灵力共享可以暂时让长庚的修为增高,但是没有内丹,长庚的寿命到底无法延长。 好在琴轩再度寻到海巫,拜托他找到了可以让仙者共享内丹的方式。 这本是一位仙人与凡人相恋后,痛失爱人而发明的阵法,没想到最后倒便宜了琴轩和长庚。 听说又是从那个海巫那里弄来的秘法,长庚表情十分不快,警惕道:“这秘法不会再用你消耗什么龙珠了吧?” 琴轩笑眯眯道:“不会不会。以后我们可以共享内丹。你活多久,我就活多久。” 长庚面色严肃,更正道:“不,是你活多久,我活多久。” 琴轩呆道:“啊,有区别吗?” “……”爱较真的仙君大人面无表情别过脸,不回答了。 隔了会儿,低声道:“那海巫要是还敢出什么损主意害你受伤,天涯海角,我必不会放过他。” 琴轩忙道:“不会的,很安全。” 海巫提供的秘法自然很安全。 自从当年长庚真君冲冠一怒,宣称要抄了海巫的老窝后,这只可怜的蝠鲼精推算出自己劫难已到,于是东躲西藏了整整二百年。 这次琴轩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找到了他,又再三保证长庚真君已经不计前嫌,放过了他,才换来了这个秘法。 所以,当然会安安全全——琴轩苦笑着想道。 继而又开心起来。 这一次,他终于彻底得到了最爱的人,他要和长庚永远在一起。 生生死死,永不分离。 【番外完】 结局章修完啦! 我很喜欢正文停止的位置,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但是考虑到大家不看到彻底的he不放心,所以还是把我脑补的后续也写了下。 于是,龙子系列的第三篇文也顺利完结了。 非常感谢连载期间各位的支持和鼓励!(没有留言而默默送花的各位我也都看到啦,一起么么~一转眼这个马甲也写了四年的文了。 虽然数量不多,不过我还是简单整理了一下,留作纪念~vdisk.weibo.com/s/BCXidL8WO3qZK/1432508895 这篇文没有包含在内,因为那时候这篇文还没完结>_<等我稍后整理一下,再贴上来。 有缘下篇文再见啦^_^ 坡莲池 06/28/2015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清舞。】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